那汉子见夜白话虽说得客气,可是语气却冷若寒冰,眼珠转了转,知道自己今日讨不了好去,再看看周围围做一团的人群,心道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找回些颜面。

便对夜白也是一抱拳道,“看在公子的面上,这女子既然公子喜欢,便让与你,后会有期。”说完便冲那几个汉子又吼道,“还不走!”拾起地上的银子,转头分开人群挤了出去,带着几个汉子飞快的离开了。

羽寒看他们远去的方向,脸上仍是不忿,不解的问道,“大哥,他们几人分明是无赖,大哥为何还要给他们银子,岂不是让他们更是猖狂。”夜白见羽寒面有怒色,解释道,“强龙难压地头蛇,不给他们个台阶,怕是他们也不能善罢甘休。”

羽寒哼了一声,一昂头,不屑的道,“便来十个二十个,也不够我打的,怕他作甚。”夜白摇了摇头,心道三弟毕竟自小便在蓬莱长大,养尊处优,心高气傲,又没有江湖经验,怕是以后容易吃亏。不过又想到他刚才刚正不阿嫉恶如仇,颇似自己年少时,心下又是一阵宽慰,便道,“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我便不拦你让你打个痛快。不过我们这趟有要事,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两人正说话间,那个女子怯生生走到他们两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两人一惊,羽寒忙扶了她起来说话,女子哭道,“多谢两位公子搭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夜白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完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放于那女子手上,道,“刚才的恶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这点银子足够你买块地或者做点什么小买卖了,葬了你的亲人,和家人离开这里,找个安居之所好好过日子吧。”夜白又道,“我们这便要告辞了,你多保重。”说完带了羽寒转身欲走。

不料女子却紧走几步跟了上来,道,“恩公留步。”夜白回过头,问道,“姑娘还有何事?”女子泣道,“刚才那恶霸,十里八乡都是他的地盘,我便走哪里去也是逃不脱的。”夜白和羽寒一怔,面面相觑,心道,竟未想到那汉子有如此势力,若这女子不早日离开,恐怕后果难料。

只听那女子又道,“小女子母亲早亡,现在父亲也离我而去,我已将父亲安葬了,只剩我孤身一人,再无牵挂。恩公救了我,我情愿跟在两位恩公身边伺候,还望恩公收留。”说完便又要拜下去,夜白一把扶住她手臂,为难的叹了口气,心下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带一个人间女子多有不便,又不忍开口拒绝,踌躇了半晌方硬起心肠道,“姑娘,我们确有要事在身,不能带你同行。”

那女子听得,又祈求的看向羽寒,羽寒见她眼泪汪汪,神色凄然,心下不忍,便对夜白央求道,“大哥,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线索,需要细细的查看,既不用日夜赶路,便带了她同行吧。”夜白却瞪了他一眼,严厉的道,“三弟,你还不知事情的轻重,休要多言。”

羽寒见大哥板了脸,本想要说什么,却把话咽了回去,低了头,自言自语道,“现在救了她却不管她,到时候她又被抓回去,可能比刚才的遭遇还要可怕,真不知道我们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夜白听得羽寒嘴里叽里咕噜,便问道,“你在嘀咕什么?”羽寒却别过了头不去理他,然后走过去把女子扶起,大声道,“你别求他了,他就是个铁石心肠,你就是把泪哭干了把眼睛哭瞎了,他也是不会答应的,便早早回家收拾好了离开此地吧。”

夜白知他这话是说与自己听的,心下是又好气又好笑,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辩解,拉了羽寒便转头往城外走去。

羽寒见那女子呆若木鸡般的站在那里,眼神流露出失望,心下一动,脚步往前走着,却将手背到身后,冲女子做了个手势。女子似乎也看见了,便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

羽寒正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嘴角不够自主微微勾成弧形,自以为瞒过了夜白,岂料夜白眼角早已瞥见,见着他冲女子做了个跟上的动作,不禁无奈的轻叹一声,心道三弟毕竟是本性纯良,这本是好事,可是他们有事在身,自己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他便也不再理会,往前走去。

在街角路过一家买酒食的小店,夜白停住脚,似想起什么,转身去了柜台包了半斤牛肉,几个干饼,拎了又自往前走。羽寒不解,紧走几步跟上夜白道,“大哥,我们都是饿饮风,渴饮露的,这些酒食有何用处。”夜白看了他也不说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自顾自的走去,羽寒见夜白这般模样,也不敢在说话,低了头跟在夜白身旁。

出了小镇,便是一路大道,两人又行了一刻,路上行人和车马渐渐稀少至而不见,夜白见四下无人,便欲带着羽寒施展御风之术疾行,但是略一转头,却见那女子远远跟在身后,一瘸一拐的走着,想是走得久了。

夜白见她一孤身弱女子,本心有怜惜,前番已是硬起心肠拒绝,见此情形,再抬头看看天色近晚,心道,“此处是无人之地,我们若是走了,留她一个女子,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心下不由软了,脚步便也放得慢了些。

三人便是你前我后的又行了一个时辰,大道已变成了山道,羽寒看看天色已晚,左右一望,林木森森不见人影,不由“啊哟”一声,夜白一惊,想是羽寒发现什么异样,一下身子紧绷,却听得羽寒嚷嚷道,“大哥,大哥,这荒山野岭的,我们晚上可在哪里歇息啊。”

夜白听得又是一叹,拿这个三弟真是毫无办法,摇了摇头道,“山间多有神山神庙,我们找一找,就在那里凑合一晚,出门在外总有不便的时候。”说着往周围望了一望,见往上山势略有平摊,疾步走了上去,光线已几乎黯淡下去,他借着这昏暗的暮光,居高临下的左右瞭望一番,果见西边往下不远处有一所宅子,只是没有灯光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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