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未到八点,二爷爷就睡觉了,方庸帮他铺好被子,又帮他盖上一张,他知道我是不会帮他做这些事的。

而后他又顺便帮我们铺好了被单,就问我们道:“要睡了吗?明天可是要很早起床。”

周洁有些困了,她自从吃过饭后就累了,以她在山里生活的习惯,这时候也差不多要睡了,于是她打了个呵欠,点头对我们说:“你们不睡吗?”

“明天要几点起床?”我是半点困意都没有,这么早怎么可能睡得着。

“很早。”方庸说,看样子他也有下去睡觉的打算。

既然方庸都说很早了,那肯定是很早,王昊便起身移步,走到塌边,说:“那我也睡了吧。”

这样一来,我也只能睡觉了。隔天真的是起得特别早,我虽然昨晚也早早下去睡,但还是磨到十点多才入睡,而隔天还不到四点,二爷爷就起来了。

二爷爷一起床,方庸也就醒了,方庸醒过来后就把我们都叫醒了。我痛苦万分,眼睛又酸又痛,想睡的欲望占据了整个脑袋,但却必须保持清醒,实在是太痛苦了。

昨夜下了一场雨,直到今天还没有停,雨在夜间下得大了,雨水哗啦啦的打着树叶,温度骤然下降,几乎接近零度。

虽然柴房里炉火旺盛,但还是隐隐约约感到寒风阵阵,看来冬天真要来。二爷爷却像没有感觉到冷一样,还是穿着他单薄的衣服,坐在火堆旁,缩成一团却不抖。

方庸还是拿了张被子帮他盖上,看着他的动作,我忽然觉得二爷爷变老了,一张小小被子就把整个裹在中间,就像桃子肉包裹着桃子核一样。

“都醒了吗?”二爷爷问。

“醒了。”方庸看了我一眼,快点过来,他这么说。

我很不情愿,掀开被就感到一阵寒冷,周洁跟王昊已经从被窝里起来了,又把被子叠好,真是难得,他们俩个最不修边幅的人,竟然如此的讲究。

我也学他们把被子叠好,就跟在他们后面到炉火旁坐下,二爷爷已经放了铁盆在上面烧水了,我们个个鼻红眼肿的,脸色极差。反观二爷爷,气色极佳,睡了一觉像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样。

水煮开了,我们就喝了点,暖了暖身子,方庸便问二爷爷说:“二爷,啥时候开始修行啊?”

二爷爷斜着眼睛盯着他,点了下头,道:“就现在吧。”随后他看向我们,巍巍地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外面去。

我们赶紧跟了出去,外面太阳还没出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风吹得很大,把雨丝吹上屋檐,扑面而来的雨丝清凉而又寒冷,被雨一淋,又被风一吹,我们立刻就清醒了。

“好吧,你们就在这冥想吧。”二爷爷说。

他后退一步,反而我们就进了一步,他说完就走回炉火旁坐下,方庸就在廊道子里靠右的位置盘腿而坐。

廊子黑幽幽的,也不点灯,只有屋子里的一点火光反射出来,而方庸就坐在火光的盲区。

我们诧异的看着他依言而行,一言不发的盘腿而坐,而我们就呆呆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对着空山空野闭目而坐,要是没有下雨还好,这会儿还下着雨呢!坐檐下没一会就会被打湿了。王昊就在他身边蹲下问他说:“阿庸,你在做什么?”

“冥想。”方庸也不睁开眼睛,动也不动的就回答道。

王昊转过头无奈地看了看我们,好言相劝道:“还在下雨呢,要不等雨停了我们再想?”

方庸终于转过头,他的眼里含着责备,脸上也很不满,他说:“你要是不想修行,回去就是,没人拦你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们脸一红,都悻悻然的坐下,对着山野闭上眼睛。眼睛一闭上,脑袋就开始胡思乱想了,我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我想要是能静下来,以我们的状态,睡着比冥想容易得多。

我冻得牙齿打颤,心里咒骂第一位想到冥想的人,在冰天雪地中,脑袋冻得无法思考,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寒冷的皮肤上去了,感觉寒潮如浪花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来。

山中雨呼啸而过,扑面而来把衣服都打湿了,而我们却如一尊佛般静静的坐在门廊上,我想当我坐到一半的时候,可能睡过去了,在无聊坐着时,脑袋一片空白,又是黑夜,是很容易睡着的,而后又清醒,却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

阳光从东边洋洋洒洒地升起,整片森林呈一种金黄色,经过一夜的风雨,树林里的叶子落下大半,地面上铺满叶子,树枝湿漉漉的,叶子还在滴着水。

我仍旧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沉睡中,意识虽然清醒了,眼睛却又干又涩,衣服已湿了,我发觉身体发烫,脑袋晕晕的,好像发烧一样,不仅在心里咒骂这场所谓的修行,根本就不是修行,而是折磨。

当太阳升得老高时,阳光带来一点热量,给我冻得发紫的手指带来一点儿温度,我们熬过了黎明前最冷的一段时间,这点温度就像沙漠中的绿洲般。

我怀疑他们都睡着了,从昨晚到现在他们竟然连动也没有动过,途中我有些尿急,也不敢起身去上厕所,不知他们是否也是一样,但憋到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憋不下去了。

我偷偷的用余光瞄坐在我旁边的王昊,试探地问:“小昊,你睡着了吗?”

“别跟我说话。”王昊咬着牙齿,像忍耐着极大痛苦地说:“我要上厕所。”

“我也想去。”我如此说道,人有三急,尿急可是一件大事:“你问我小侄子,我们可以去上厕所吗?”

我这么说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这荒郊野岭的,只有这么一间房子,好像没有厕所,想到着我心一缩,又问道:“这里有厕所吗?”

“应该没有吧。”周洁这时弱弱地说,看来她也憋尿憋得难受。

可方庸一直没有回答我们,他真像大师一般,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我让王昊碰一下他,王昊照做了,他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王昊不断的摸他的手,又捏又碰的直到他受不了了,才慢慢地开口道:“要上厕所就去,跟我说做什么?”

“这里有厕所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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