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逃出了稷山郡府,躲在了草堆后。 “尽倾华,你把外衣脱给我,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向西走。”红衣女子说着望向风落天,“太子会在那里。” 红衣女子起身,被风落天拽住,“你不要复国了吗?” “与你无关!”红衣女子拿起尽倾华的外衣向东跑去,一批黑衣人紧随她而去。 “你带她去安全的地方。”百里允澈将尽倾华交给风落天,也跑了出去。 “容……唔。”尽倾华被风落天捂住了口,“不要出声,后面还有人,他应该是去搬救兵了,没人会把他怎么样的。” “可他还受着伤,万一刀剑无眼怎么办?该怎么办!”内心的恐慌与不安,生生的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 风落天将她拉进怀里,安抚道:“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百里允澈骑快马飞驰入城,刚到城内关口,便被一群士兵拦了下来。 “王爷多有得罪了!今日朝堂上刚刚下了命令,因城内藏有隐患,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城内。”看守城门的统领说道。 什么城中隐患,无非是李凤簇耍的伎俩,说到底就是不让他回王府调兵,救不了尽倾华而已。 “让开。” “请王爷恕罪,实在是朝廷的命令卑职不敢违抗。” “本王的命令就是朝廷的命令,给本王滚开。”百里允澈大怒道。 统领和一群士兵被吓得都跪了下来,“王爷,息怒。” “允澈。”李凤簇掀开帘子,缓缓地下了马车。 李凤簇抬眼望着百里允澈,平日里他最是注重在人前对自己的恭敬。今日她都下了马车了,他还坐在马上纹丝不动,也不开口请安,看来是怒火中烧了。 “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城内是本相和女帝商讨的结果,允澈,你就暂且在城外委屈几日吧!” “既是女帝的旨意,本王理应执行。”百里允澈勒紧缰绳,原路返回。 “右相,这里还要禁止入内吗?才不到半天,百姓都有反抗的情绪了,说我们……我们是无端生事。”统领直言道。 “放肆!”李凤簇转念一想,要是此事真的传到尽璃耳边还需费力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摄政王不得入内,其余进城之人必须严加盘查身份和来历,但凡可疑之人绝不放过。” “是。” 风落天带着尽倾华往西逃,结果西边也有黑衣人堵截。三路夹击,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重返稷山,躲回稷山郡府。 “走这里。”风落天牵着尽倾华走进一个密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的?” “我看见方依依抓人进来过,方依依出去后那人就再没有出来,我想这个房间里肯定有密道。 “什么味道?”尽倾华捂住鼻子,浓烈的腐臭味让人闻了作呕。 再走近,风落天忽然停步,脸色很是不好。 “怎么了?”尽倾华向前走被风落天拉回身后。 “我们还是出去吧!” “这里……是不是……。”尽倾华捂住鼻子,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前面是一片漆黑,作呕的味道的就是从前面传来的。 “啊……啊……啊……。”一声声尖叫伴着铁链声从漆黑之地传来。 尽倾华扯紧风落天的衣袖,胆怯道:“落天哥哥,这里不会是方依依藏人的地方吧!” “□□最多在脸上支撑三天便会腐烂蜕皮。方依依割走他们的面皮,将她们关在此处,每天就会喝到新鲜的血液。”风落天冷静的说完,心口不免也起作呕,此等歹毒之人被千刀万剐也不可惜。 “那她们岂不是都没有脸了,那……她们以后怎么……怎么办!” “我们出去吧!”风落天拉着尽倾华走了出去。 出来后,尽倾华扶着墙头连连作呕,如今再想到方依依的下场,才觉得死不足惜。 一场措手不及的大雨,应若媛又躲进了那次的凉亭内,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他的摸样,她嘲讽自己当真是中毒已深。 “姑娘。”百里允澈唤了她一声。 “啊!”应若媛脚底一滑,幸得被他及时拉住才没摔在地上。 “公子,你……。”竟是他!应若媛内心大喜,却还是娇羞的低下头去。 “姑娘,帮我一个忙。” “你的手臂受伤了。”应若媛担心的上前几步,而他却是退后。 看到他的反应,应若媛自知无礼,致歉的话还未说出口,他便将一枚玉佩交到了她的手里。 “去花意阁将这枚玉佩交给顾素兮,她会明白的。” 应若媛握着那枚玉佩,重重的点了点头。 稷山郡府里,又一批黑衣人将风落天与尽倾华围困住。黑衣人举剑纷纷朝着尽倾华刺去,风落天搂过她置于怀中。 “落天哥哥,他们都是冲我来的,你走吧,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他将你交托给我是要我带你去个安全之地,眼下不是。我或许是不重情不重义,可我守诺。” 一把利剑从风落天身后袭来,他敏捷的躲闪过,因要顾及怀中人,分了神之余被刺伤了手臂,却护她安好。 他望着怀中人担忧的神情,凑近她的耳边细语道:“与傅姑娘的情分便到这里了。” “别再挣扎了,交出尽倾华给你留条全尸。”说话的是那名偷袭风落天的黑衣人。 “妄想。”风落天眼神暗示尽倾华去那一处空旷之地。 尽倾华点了点头,向着那空旷之处跑去。等再回头,远处的风落天与一群黑衣男子又厮杀在了一起。 风落天反剑快速直取黑衣人的心房,这时后背被人划了一剑,他反身一掌打飞偷袭他的人。 与黑衣人纠缠许久后,风落天终是抵挡不住,身心俱疲。他执剑单膝跪地,吐了口鲜血。 就在这时百里允澈带人赶来将整个稷山郡府围得水泄不通,之前的黑衣人在一瞬间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这一幕幕鲜血淋漓的场景,冲击了尽倾华的大脑,让她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风落天知情况得以反转,望着远处的尽倾华被他人护在怀中,他放了心,拼尽最后的力气跃墙而去。 翌日,风落天浑身是血的抱着冷凝进了苏府,他怀中的冷凝双目紧闭早已没了气息。昨夜他逃出稷山后被埋伏的黑衣人偷袭,是冷凝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风兄,这……这是怎么了?”苏以陌见此景,大吃一惊。 “凝儿。”风落天伸手触向她的脸,自责道:“对不起。” “风兄节哀顺变。”苏以陌安慰道。 “麻烦苏兄为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带凝儿……回家。” “好。” 这时冷霜背着应若媛跑了进来,“苏以陌,快来救她!” 殊华殿 睡梦中的尽倾华又似乎看见了挖人眼的红衣女子、喝人血割人皮做面具的方依依、一群被割了面皮的女人、倒在血海中的黑衣人,一幕幕都是鲜血淋淋。 她猛地惊醒过来,吓得全身颤抖不已,世间最毒的从来都是人心! “倾儿。”尽璃拖着长裙走进殿内。 尽倾华扑进她的怀里,大哭起来,“母皇,倾儿好害怕。” 尽璃轻拍了她的背,无奈道:“王者之路势必更为艰险,倾儿,你可做好选择了。” 尽倾华抬起泪眸,“母皇这是什么意思?” “易国要与我们商国联姻。你要是愿意,你便要嫁去易国,这商国的天下就再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再承受痛苦。” “儿臣是商国的太皇女,是未来的女帝,怎可下嫁易国!” “倾儿,朕既希望你能和寻常女子一样不必操心阴谋诡计,只管简单生活,可又盼望着有一天你能将商国的天下治理的繁花似锦。” “母皇。” “这商国的天下被臣子觊觎,一个右相,一个摄政王。如果今后非要除掉一人来保住商国,那一定是摄政王。” “母皇当真要杀他?” “形势逼人,朕也希望那一日永远不要来。” 当晚,应若媛刚走到花意阁门口还未来得及将玉佩交到顾素兮手中,就被李凤簇派的暗哨用一支带着剧毒的长箭穿过了身体。 顾素兮站在楼上将此景看着眼里,她猜到这个女人是王爷派来送信求助的,也早就发现了对面楼里的暗哨。只是她不能救那名送信的女子,救了她,今晚派出去的人就不能顺利的去救王爷了。只有李凤簇相信送信的人已死,消息不会被传达,李凤簇才会稍稍放松警惕。想必王爷派她来送信,也早就想到她必定有去无回吧! “自古红颜多浅薄!”顾素兮倚在门栏上无尽叹息。 苏府 应若媛脸色惨白的躺在苏以陌怀里,“表哥,你可怪我?” “怎会!”苏以陌握紧她越发冰冷的手,整个心如被撕扯般的疼。 “表哥,今日结局是我心甘情愿,你断不可心生怨念。你要……要……。”应若媛吐了口鲜血,却还是坚持将话说完,“要好好活下去。” “表妹,你不能丢下我,我们还没有成亲。” “若有……来生缘,定……不负……相思念。”应若媛说完,嘴角带着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手中紧握的那枚玉佩落地而碎。 “表妹……。”苏以陌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这天气转凉了,也不知多穿点!只盼着又生病了不成!” —“有表哥在,生病又算的了什么呢! —“带你来商国我本就愧疚,怎能再忍心看你生病呢!”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况且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没想到表哥还记得我爱吃糖人呢?” —“表妹所有的习惯我都不敢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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