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纪青鸾铺路搭桥,她和周月华那个蠢货联袂上演了那场大闹琼芳阁的闹剧,目的就是引起段奕宸注意到纪青鸾,出乎意料的是段奕宸居然没有为纪青鸾酷似明澜的容貌而动摇,仅仅封了纪青鸾一个容华,也并未曾传她侍寝。
母后也是无计可施,才会利用明澜省亲的间隙,母后假装称病将段奕宸给诳到了永寿宫,从而促成了纪青鸾与段奕宸的好事!
真是可惜,即便纪青鸾如愿得到了段奕宸的宠幸又如何?段奕宸眼中始终只有一个明澜,对她可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只要想到那个纪青鸾因为假扮明澜向段奕宸邀宠而遭到禁足,她就心情大好。
“错不了,这次真的是皇后娘娘,奴婢敢用性命保证。”
绿环猛点头,现如今冷厉风行的皇后娘娘,让绿环感到有些害怕,方才远远看到那抹窈窕身影,绿环就已经认出这是真的明澜!只因明澜身上那抹独有的气韵是别人无法模仿的。
“不是说那贱人病了吗?怎么说姐妹一场,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佟玉瑾阴冷一笑,人已然向着寝殿外走去。
“皇后娘娘到”
随着小顺子一声高唱,琼芳阁内一干宫人皆恭敬俯首。
径直步向寝殿方向,絮儿伸臂拦住了明澜,“娘娘,还是容奴婢前去为娘娘通禀一声。”
“大胆,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阻拦皇后娘娘!”眉芬一声喝斥,絮儿惶惶垂首。明澜瞥了一眼眉芬,收到明澜警告视线,眉芬这才有所收敛,上前为她卸下身上的貂裘大氅,侍立在一侧,静默不语。
“退下。”
明澜看着前方,不着喜怒的两个字溢出红唇,絮儿讪讪垂首,然而脚下却未有丝毫动作。
明澜转身,微微扬起脸庞瞧向絮儿,“嗯?”
粉颜冷瑟,絮儿迎上那张薄怒清寒的绝色面孔,心中惶恐,抿了抿唇,不自禁让向一侧。
高烛华灯,明澜纤细身影投射在明亮青玉地砖之上,云髻峨嵯,绰约婀娜。
通往寝殿的入口,险些与一袭白衣娟然女子迎面相撞,那长发披垂的女子不期然抬首,待看见面前的明澜时,稍有愣怔,即刻,她忙不迭向后退了几尺,双膝陡然跪地。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这声音……
心口一怵,奈何之前她都不曾发觉?
二指轻抬起纪青鸾下颌,迫使她抬首,纪青鸾惊凝了眉眼望向明澜,试图从明澜的脸上能得到些许讯息。
然而,此刻的明澜却是一脸的淡然,面无表情望着三分酷似她的纪青鸾,心一点点下沉。
竟真的与她有几分相像!不管这声音,还是容貌。突然,目光停驻在了纪青鸾身上的那件雪衣裙衫上,明澜呆住了,宸不是说这件雪衣只有她才有,为什么纪青鸾也会有?
冬日的寒气直钻进心底,明澜突然觉得一丝彻骨的冷寒,冷得她指尖冰凉,冷得她无依无靠。柔雅眉目间笼罩着淡淡忧郁,眼底一片悲悯。
感觉到明澜凝滞的目光,纪青鸾此刻亦发现,明澜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衣裳,她这才注意到明澜今天穿的亦是和她一样的裙衫,瞳孔骤然紧缩,心虚的低垂了臻首。
深吸一口气,涩涩一笑,亲手搀扶起瞬间惨白了脸色的纪青鸾,“容华身子不适,快些起来吧!”
“娘娘,请坐。”纪青鸾抚着明澜在上首贵妃椅上坐定,转身向絮儿吩咐:“还不快向娘娘看茶!”
“容华不必客气,本宫也是凑巧路过,听说容华身子抱恙故前来探望,呵呵,还真是怪了,来了容华这里,奈何本宫总觉得有种似曾熟悉之感。”
“皇后娘娘当然会觉得熟悉,因为这里的一切可都是按照娘娘在秋水宫时的样子布置的。”清越女音飘了进来,声到人到,佟玉瑾端然敛襟向明澜和纪青鸾见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容华娘娘。”
明澜亦有些错愕,须臾,她大袖轻提,扬手,“佟贵人免礼。”
瞥向一脸讳莫如深笑意的佟玉瑾,纪青鸾眸色立变。
闻言,明澜这才发现,原来纪青鸾的寝殿竟然是按照她在秋水宫的寝宫布置的,陈设简单,清幽雅致,难怪她会有种似曾熟悉感觉,原来如此。
“是这样的,臣妾性喜简单,所以就如此布置了,臣妾没有其他意思,还望娘娘恕罪。”
从絮儿手中接过茶碗,纪青鸾双手恭敬呈给端然瞧着她的明澜,“娘娘,请用茶。”
“哦?是吗?本宫今日方发现原来容华竟与本宫有着同样的喜好!”
似是无心一语,却着实令纪青鸾心头一惊,明澜的话她缘何会听不懂?明澜这是话中有话。
明澜持着青花盖碗茶,轻轻拨拉着上面漂浮的茶瓣,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抬眸看向纪青鸾:“可是翠影蹁跹?”
佟玉瑾脚下一顿,段奕宸居然也赏赐了纪青鸾翠影蹁跹!
“是。”
纪青鸾垂首应诺,抬眸瞥见明澜微拧眉心,“娘娘若是喝不惯这口味,臣妾为娘娘换……”
“唉,那倒也不尽然,怪只怪本宫自幼体寒,不宜饮茶,看来今日是本宫辜负了容华的美意了啊!”
纪青鸾因明澜这句话登时呆立当场,明澜从来不饮茶?
明澜轻声低叹,将茶碗静置一边,向小顺子淡淡吩咐:“去请小曹大人过来琼芳阁一趟。”
听明澜要请曹醒言过来为纪青鸾请脉,佟玉瑾从一侧闪身而出截住了小顺子,看向明澜,坚决道:“不可。”
明澜微愕,正自惊讶间,寝殿里突然异常的沉寂,气氛凝如铅铁。灵眸转动如波,明澜饶有兴味瞟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佟玉瑾。
“佟贵人且说说,为何不可?宫中皆知曹醒言医术精湛,本宫也是爱惜容华,才会传曹醒言前来为容华请脉,但不知佟贵人因何阻拦本宫?”
“娘娘有所不知,曹醒言曾经为臣妾请脉误诊,非但害死了臣妾的孩子,还险使臣妾性命不保,陛下为此震怒,将曹醒言下狱,像这种没有责任心的人怎么能为容华娘娘请脉,万一再出了什么差池,这个罪名怕是谁也担待不起,即便是皇后娘娘您……臣妾也是为了两位娘娘好,故而,臣妾觉得曹醒言来为容华娘娘请脉甚为不妥,望娘娘明鉴。”
毕竟是她冤枉了曹醒言谋害了她腹中胎儿,佟玉瑾眼底流露出的歉意眸色没有逃过明澜的眼睛,丝毫不漏地捕捉到佟玉瑾不安的神色,明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那件事情本宫已经查清,而且曹醒言也是遭人陷害,负责煎药的侍婢也已经认罪伏诛,曹醒言可是清白的。”
明澜了然一记惑笑,向小顺子如是吩咐:“宣曹醒言!”
“奴才谨遵娘娘懿旨。”
不多时,曹醒言来到了琼芳阁。
曹醒言躬身上前向三人行礼:“臣曹醒言参见皇后娘娘,容华娘娘,贵人娘娘。”
明澜一双犀利眸子逡巡着纪青鸾和佟玉瑾,但见二人眸色有异,明澜红唇微牵,宽广大袖只这么优雅的提了一提,扬臂,语声颇为温和:“曹爱卿免礼。”
“谢娘娘。”
“曹爱卿,容华身子不适已经有些日子了,也怪本宫近来忙于政务,一时不察,爱卿此番请脉可得谨慎视之。”
明澜斜盱了眼纪青鸾,但见她纤白手指有些发颤,无意间拢了拢衣襟,似乎想遮掩什么,明澜清冷丽颜此刻浮现一抹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纪青鸾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是。”
曹醒言恭敬颔首,可是当他触及到依旧矗立原地一动不动的纪青鸾时,曹醒言俯首,眸色略显尴尬,低声道:“容华娘娘请这边坐,容臣为容华娘娘请脉。”
佟玉瑾只淡淡瞥了一眼纪青鸾,唇角浮掠一抹若有若无笑痕,纪青鸾,你也会有今天!
呆立一边的絮儿眸光飞转,她刚欲上前搀扶纪青鸾,岂料,眉芬却早她一步扶过纪青鸾走向了明澜旁侧的软榻坐下,关切道:“容华娘娘身子不适,还是这边坐吧。”
絮儿瞅着曹醒言上前为纪青鸾诊脉,絮儿低垂的双手揪紧了衣襟下摆,一双眸子直愣愣的凝定在纪青鸾身上。
曹醒言眸色一滞,浓眉微敛,他的手再触到纪青鸾覆于腕上的绢帕时,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明澜瞅见曹醒言微变的眸色,心里已经有底,还有絮儿紧张的神情,佟玉瑾看好戏的态势,一切已经非常明了,纪青鸾,怀孕了!
思拊良久,曹醒言如实回禀。
“娘娘,容华娘娘无大碍,只是心有郁结,待臣开几萜安胎药为容华娘娘补补,好生休养几日,容华娘娘定可痊愈。”
一阵阴冷的寒风直扑入心底,明澜虽然已经猜到,但当她真正得到曹醒言的确诊,心还是承受不住那沉痛一击,纪青鸾怀了宸的孩子!
黛眉敛起,明澜倏然凝视着纪青鸾,纪青鸾心虚的侧首躲开明澜审视的目光,是真的!宸,他怎么能够背着她
宽广大袖下的手指恨恨的握成了拳状,尖削指甲嵌入了掌心,明澜已然身体麻木,她深深闭眼。
有气无力道:“曹爱卿,容华这身子看似有些笨拙,但不知身怀龙嗣多少时日?”
衣袂扬起,透衣生凉。
明澜起身跺至了纪青鸾身前,看着她低垂的眸子,那面孔此刻是白的依然失却了血色,纪青鸾在怕什么?怕她会对她腹中的孩子不利吗?
“回娘娘,容华娘娘身怀龙嗣……五个多月了!”
五个多月!
算算日子正好是她回明府省亲的那段日子。
清寒眸子凝定在了纪青鸾平坦小腹,这个女子心思当真细腻于常人,居然蛮了这么久!
寝殿内烛火袅袅摇曳、此刻的琼芳阁众人却是各怀心思。
看着明澜等人离去,纪青鸾的脸色蓦然有些难看,手扶着腰长长舒了一口气,旋即,红唇掀起一抹黠笑。
絮儿送走明澜返回寝殿,看着正兀自发笑的纪青鸾,絮儿就是一通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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