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接着道:“我便一直等着。我想着等哪一天,托特林所托的人,拿着剑魂石匕首来取石,凭着紫匕首,自然能将铁盒打开。就这样一等四十年,我近乎绝望。但,嘿,我是个较真的人,既然托特林说了,我也只好管到底。何况一直没有弗丽达的消息,我抱了一线希望,也许她留在了南国,将孩子生了下来。有一天听说了乌尔堡的消息,也许会像那些好奇的旅人一样,来试着取宝石。唉,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心中总有一执念,这是托特林的遗愿,我只有竭尽全力。”

琳达思索一下,道:“可我们当时来时,您好像不是很热心?”

大长老道:“我想着,托特林生前,最爱桑德兰,他信中也说这龙纹石,是桑德兰的宝物,能改变桑德兰的命运。我便觉得,他所托的人,一定是桑德兰人。若是弗丽达的孩子来了,也是桑德兰人无疑。所以我见你们是南国人,只道你们不过是凑热闹的无关旅人,就让你们去找迷怪了。”

琳达微微笑道:“我险些就错过了。”

大长老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真要谢谢你,四十年的心愿,终于得偿所愿。我本来以为,取石人此生不会来了,我也会守着石头入土。没想到,光神保佑,你终于来了。托特林真是一诺千金的,他既然说会有人来,就一定会有人来!”

琳达心中微微触动,暗道:你才是一诺千金的,为了一封信,这样守了四十年。

一旁帕顿修士道:“好了,琳达,说说你吧。你从你南国外公那里,听到了什么?”

琳达道:“法比安就是我外公,我和家里商定了,仍叫他外公,改不了的。叫托特林和弗丽达姥爷、姥姥,这样就分出来了。”

帕顿笑道:“好吧,你外公怎么说的?”

琳达低头停了片刻,道:“我外公说,当时他在南国中部的索科尔,修习魔法阵。认识了当地的一个樵夫。那樵夫是老夫妻两个,都是五十多岁,却有一个五岁多的女童,不知是孙女还是女儿,那老夫妻都只叫她“娃儿”。那女童好动活泼,我外公初次见她时,是老樵夫带着她,在山上干活。那女童窜上蹦下,嬉笑玩闹,片刻不停。看那女娃儿长相,十分讨喜,竟有些异域风情。我外公人也开朗,与那女童玩笑,那女童十分聪明,反应也快。我外公还记得当时问她,小姑娘,你长大想做什么呀?那女童,眼珠一转,想了想说,我想做大饼。我外公当时就哈哈大笑,那女童却笑嘻嘻说,我做大饼给爸爸吃,我爸爸很能吃,一顿能吃两大块!我外公又是哈哈笑,说,这女孩,几句话就把她爸爸卖了。樵夫也是哈哈笑。”

大长老和帕顿修士,也是莞尔,帕顿修士道:“她便是你妈妈了?”

琳达点点头,道:“是的。我外公很喜欢我妈妈,见我妈妈肤色白皙,长相俊俏,与樵夫夫妇二人并不相似,与二人年龄差的也多,却管他们叫爸妈。便问了那樵夫。那樵夫说,这女童确实不是他二人亲生。五年前,那樵夫在附近山上砍柴,在一条小溪旁,竟看见一个大肚子孕妇,晕倒在那里。那人披着锁甲,又佩着剑,看年纪不到三十,长相却和一般南国人不大一样,鼻梁高耸,颧骨突出,像是个外国人。老樵夫赶紧上去查看,见她仍然有气,但是浑身发冷,好像是害了病。”

大长老道:“她,她是弗丽达。”

琳达道:“是的。老樵夫想把她抱到家中照看,但一个人力气不够。赶紧回去叫了自己的老伴,回来一看那女子已然醒了,但仍是神智不清。两个人就扶着她回到家中。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受了寒,寒气已经侵入体内,她又有身孕,很难医治。当时开了点药,又让老樵夫夫妇,用厚被子裹住她,要保暖,外加用热手巾敷额头。老樵夫家里也没有厚被子,只好拿了一条薄被,外加几件衣服,把她裹住了。她躺了两天才醒,老樵夫的老伴,赶紧炖了蔬菜汤给她喝。问她是什么人,她却不说。只说是遭了人袭击。”

大长老道:“她要说自己是桑德兰人,传出去引来追兵,恐怕要给这樵夫带来麻烦。也无怪她不肯说。”

琳达道:“她又躺了两天,突然腹中剧痛,要分娩了。老樵夫赶紧去找接生婆,我……我姥姥,受了寒,身子虚弱,力气不足,但仍是把我妈妈生下来了。我姥姥生下我妈妈不过几天,就过世了。临终前,把我妈妈托付给了樵夫夫妇,还拿出了那把紫匕首,说这匕首叫作紫玉流光。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留给我妈妈。姥姥走之前,终于说了自己是桑德兰人,这孩子也是,但请樵夫夫妇一定将这事保密。如无必要,不必和我妈妈说。樵夫夫妇将这些事都答应了,姥姥才安心走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