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平辽奏对”堪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轩羽琛利用光明正大和奸诈诡谲这两手,在瑨国朝野营建出这样的舆论氛围,即已故白金大武士轩耀的天才儿子轩羽琛,有能力率军击破褐国,但前提条件是必须杀袁少湖以严明军纪。
人们很快开始讨论轩羽琛有没有真本领,是不是自我吹嘘如果清算袁少湖可以实现五年靖辽的目标,相比朝廷的安危,斩杀此人以做进军的铺路石,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对大多数人而言,谈论胜利的兴趣远超反省失败。故而,人们对取胜前景进行展望的言论,迅速代替了京畿之乱究竟应当由羲铖、还是袁少湖承担罪责的争议。轩羽琛这一步算是把羲铖身上的锁链,解下来绑住了他自己,由他和袁少湖一方角力。
人们被轩羽琛鼓吹的攻击战术所煽动,被轩羽琛勇往直前的雄心所蛊惑,普遍诘责袁少湖据城固守、不思进取的做法。
袁少湖、陆天等人都是诡诈之辈,政治斗争经验比轩羽琛丰富得多,也深知言论的厉害,但他们固有的思维中歧视占多数的底层群众,又缺乏轩羽琛从地球学到的优越思想和系统的舆情驾控对策,大家竟斗了个半斤八两。
两方拉锯中,皇帝召开了一次有关平辽的专题御前会议,在数位重臣和二皇子沐剑的大力保举下,轩羽琛有幸得以出席、并进一步阐发观点。
在这次会议上,轩羽琛集中火力,把已能证实的情形,例如袁少湖私自议和、倒卖军粮物资、擅杀莫文等等,全部用以论证袁少湖的防御战术、实为“不战”从现象上看,袁少湖作战消极、没有实现朝廷平辽的战略构想,所以这种说法完全正确。这就在逻辑上证明了瑨国主动出击、完全可以战胜褐国,当年若非袁少湖龟缩城中、顿兵不战,那么褐国已被消灭,后来就既不会有褐国入侵、也不会有征讨北熊的失败,因而,所有责任皆应归咎于袁少湖。
袁少湖一方苦无良计,几个老牌贵族口不择言,辱骂起轩羽琛来,导致打击了一大片,骂了所有的年轻人和所有的主战派,连轩耀都被累及,这就激起了众怒。因为,皇帝沐森就是主战的一方,袁少湖本人也不是纯粹的主和派。
无论主战、主和,本来多数人在袁少湖和羲铖互相攻讦时都保持中立的,轩羽琛的加入,使袁少湖一方出现言行失误,以致形势出现逆转的迹象。此时,若再论袁少湖和羲铖的是非,天平已偏向羲铖,只是皇帝并未下令重审。
四夫人刘贤及其背后的刘氏家族,是典型的骑墙派。刘贤曾经打算让儿子跟羲桐联姻,羲铖倒台,刘贤便立即切断与羲家的洽商,并约束儿子沐剑。
轩羽琛准备进献平辽策,早前向刘贤申明的是为了展现才华、谋取幽州都督麾下的统领职位,并没有说会批判袁少湖。广场奏对时,刘贤很心虚,害怕沐森会当场发作,谁知事物的发展超出她的预料,沐森有强烈的战胜褐国人的渴望,对轩羽琛的平辽建议显示出浓厚的兴趣。
袁少湖因平辽建言受到重视而处境不妙,沐森不可能杀太多愿意效力皇室的贵族领主,很显然,皇帝若改斩袁少湖、则必活羲铖。刘贤善于看风使舵,抱着不打击他人、专与人为善的原则,刘贤不会对袁少湖落井下石,但情愿拉羲铖一把,并愿和羲家重新提议婚约。
沐剑去年初识羲桐,便惊为天人,曾想过不争储位也要援手羲桐,但被刘贤管住。情势的变更,让沐剑再次拥有了机会他作为皇子,不经考试就可成为皇家雁州书院的正式学生,他利用雁州书院青年学子的冲动心理,邀轩羽琛和袁少湖的儿子袁鸷,在雁州书院就“平辽策”展开辩论,主题是攻或守。
沐森已无他的先祖圣武大帝那般一言九鼎、独裁国政的威权,但皇家的面子在帝都还是好用的,有沐剑联络各方,让轩羽琛省却了很多烦杂。不过,轩羽琛并不轻慢,这次的筹备比在凯州书院演讲时周密得多,他预先拜访了多名重量级人物,还把“啦啦队”这个概念引入元素大陆。
袁少湖被停职软禁在御林军营房,舆论变得对他不利,他寄望于冷处理,托人捎信给袁鸷不要参加对辩,祈愿群情慢慢冷却。但是,辩论会这天,沐剑率领学生代表,上门“延请”袁鸷,简直跟绑架一样,把袁鸷“请”到皇家雁州书院操练场前的高台。
袁鸷不如轩羽琛、陆铮等人出色,但在中青年这个年龄段,仍是非常优秀的人物,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即使准备有所不足,他也决意不再犹豫、正面迎击轩羽琛。
轩羽琛和袁鸷两人的辩论,不大一会袁鸷就被轩羽琛驳得张口结舌,很显然,袁鸷吵不过轩羽琛,所谓的辩论几近成为轩羽琛的个人演讲秀!
“啦啦队”中,有些是轩羽琛的舆情控导员,他们经历过两轮的实践锻炼,特别会配合轩羽琛的吹牛皮,轩羽琛旁征博引地球和元素星球的名言打击袁鸷的时候,他们便造出气势袁鸷贬斥轩羽琛年轻识浅、流于空谈、鲁莽蛮干时,他们便做出气愤受伤状,意指袁鸷污辱的是在场所有的热血青年,让袁鸷进退失策、狼狈万状。
袁鸷理屈词穷,最后居然道:“轩羽琛,我承认你的观点都对,可你不过纸上谈兵罢了,你那些主意我也能想得到,可你拿什么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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