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眼眸轻轻看了她一眼,仿若一缕青烟消逝而过,姜如笙静静坐在原地,“我在跟妹妹这样说话,妹妹为何却要走。”

妇好只感觉着周身的力渐渐从自己的筋脉中抽离游走,随着四处火炉焚涌上来的暖意四散在了温暖如春的正厅中,只是身子上的力量渐渐不支,脑袋中还仍是万分清明的,妇好暗自沉了沉气,细细嗅着四散的味道,不是香气,她没有在云雾之中做手脚,想罢,便将目光陡然转向四处的暖炉。

蒸蒸而上的红光熏得暖炉四周皆是火红,看得见自上而升的暖气虚空中成了透明的形,便在心下重重叹息一声,仍是大意了,却是姜如笙将她看得十分彻底。

“你本就是带着戒心来的,却不知药物无形不知能放在香炉中幻化成气味,还能扔进暖炉里顺着蒸腾的热气转化为无形。”

“是。”事到如今,妇好便也不再挣扎,“我曾命人前来窥探过你房间曾放置的几株梅花,当初是你借着小腹有恙的名义,将后宫的女子都召到你宫中,在梅花蕊中放了那样剂量的香毒,才叫后来头疾在后宫蔓延,我也见得百草奉了你的命去胁迫司命,叫她在上奏大王天象之时暗指王后犯冲,这些我都知道,方才你说的那些毒害姜家满门子嗣的恶事我也都记下了,如今姜妃姐姐是要用我的命来封口吗?”

姜如笙嘴角噬笑轻轻道,“我为何要杀你?那些话都是我自己要说与你听的,又怎么会反悔杀你呢?”

妇好与她对峙道,“姐姐当真从未对我起过杀心吗?”

一时寂静下来,厅室中唯有袅袅如升的烟雾缥缈四散,她才听见姜如笙道,“自然是有过的,当初妹妹那样受宠,后宫之中又有哪个不曾嫉妒呢?莫说明色当初野心勃勃,我又何尝不想登上殷商的后位,当初武丁为王,诏令传到姜家,要求王族之中都要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进宫去充实后宫,也用诸侯们的女儿们笼络四方人心,那时的姜家已经只剩下我一人了,姜王才匆匆忙忙将我的母亲封为了姨娘。”

她眉头微凝似是在思虑,便看向妇好语气中半带询问道,“妹妹你说,倘若我不在姜家,我的母亲会受尽怎样的苦楚呢?所以,我要是能做了王后,受了大王恩宠,那母亲便是王后之母,天下谁人又敢与她使绊子。”

想着初见时分竟便被算计在她的阴谋之中,妇好痛苦地皱眉,“所以姐姐当初与我们交好,与不过是临时用我们的庇护做自保吗?”

姜如笙道,“妹妹从小顺风顺水,从未有过一星半点类似于我的处境,自然不会明白,十几年的折磨连同着父亲都不顾我的死活,如今只身在外,我又如何能轻易将自己托付给旁的人,唯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为了上位,你苦苦撑了那样久的时间,最后还是没忍住要害我,姐姐生病,我端着好胃口的点心前去看望,竟被姐姐反手陷害。”妇好面上凝着,桃眸缓缓映出十分痛苦的光芒,“姐姐明知那凌峰茶花与我带来的荔枝糕相冲,中和之后便有毒,现在想来你当时也定是知晓那红衣就是明色身边的人,便任由她将凌峰茶花放在房中,见着我带去的荔枝糕便不动声色吃下去,为了陷害于我,姐姐竟暗自与明色联手,念及那时当真是对我下了狠手,定然要将我置于死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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