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区回来几天后,我正在城西的武器库值班,快中午了,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
接起电话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鲁强吗?我是王振业,咱同学方卓从省城回来办事,找你一起聚聚,中午一起喝点,你快点回来吧?”
听说方卓回来了让我很兴奋,早就知道王振业毕业后接了父亲的班,在生产资料公司下属部门当经理了。可进城以来还未曾谋过面,真想回去见一见他们,可值班不敢离开。
“老同学我回不去呀,正在值班呢。”
“这样吧?你少耽误一会儿,我开车去接你,吃完了就送你回去。”王振业非得要我到场不可。
想了想,觉得离开一个中午也不会有啥事,我就答应下来:“那我也不能耽搁太久了,饭后就得马上回来。”
一会儿功夫坐着他的车回城直接去了饭店里。进了屋见菜已上桌,方卓和县生产资料另一位姓安的经理正在等着呢。
见我走进来,方卓起身半开玩笑地说:“鲁强你这官的可真难请啊!”
我也觉得很抱歉,红着脸争辩说:“工作性质特殊,我实在是走不开呀!方教授你可嘴下留情吧?”
“老同学,听振业说你这几年混得不错,都当上中校副部长了啊!”方卓看我一身军装,紧紧地握住手上下打量着说。
我兴奋地握手端详着他说:“惭愧,惭愧,和您比真是自愧不如呀!听说你很早就当上了农大外语系主任,是不是都带好几茬研究生了吧?”
“我不在学校了,现在自己做买卖呢,这次来是和振业商量,想帮我朋友的江山集团往县里推点化肥。”方卓很平静地告诉道。
“你别开玩笑了,生意可不好做,还有放着大学教授不当自己去做买卖的,你得傻帽啥样呀?”我觉得他这是和我说笑话呢。
王振业插嘴道:“他说的是真事儿,咱们坐下来边喝边聊吧?不然菜一会都凉了。”
喝完头杯酒,方卓见我迷惑不解,就直接扯到刚才的话题上来了:“当年替人做翻译跟着市外贸的人去了几趟俄罗斯,让我大开眼界,当教授一年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如人家一笔生意赚的多呢?那时正好他们相中了我,就活了心,想改行去市外贸。”
“那学校怎么会放您呢?”我知道国家培养一个大学教授不容易,不会轻易放他走的,就插嘴道。
“你可别说,费老大劲儿了。”方卓举杯敬完酒又接过话茬儿说:“怎么能逃脱呢?找了个借口,就说市外贸能给解决住房,我向学校提出了外调申请。可校长立马特例给分了房子,把我嘴堵个溜严。”
“这样一来你也没办法再张口了呀。”我不解地问。
“可不是吗,这事儿又拖了我三年,最后还是觉得不是心思。仗着和老书记关系不错,我领着夫人杨晓燕天天往他家里跑,又送东西,又哀求的,给他来个软磨硬泡。弄得他实在没有办法才在校长那为我说了话。校长见我铁了心,只好忍痛割爱。”
王振业瞅着他问:“市外贸单位那么好,你怎么还不干了呢?”
方卓用纸巾擦了擦嘴接着告诉道:“到了市外贸,很快我由部门的副经理干到了经理。连续几年,都是我所挑头儿的部门利润最高。这时就有不少朋友给我抠耳朵:你做生意有人脉有路子的,现在形势这么好,还不如自己干了呢?”
我觉得没有永赚不赔的铁杆生意,吃惊地插嘴问:“自己干有风险,那你铁饭碗还能不要咋了?”
“鲁强你不知道,我对搞边贸已经着魔了。一想也对,在这儿当这个小头目,养活一帮闲吃饭的有啥劲,要是自己干,这钱不全是我个人赚了吗?”
“这做生意可不是小钱,你哪来那么多的启动资金呀?”我觉得搞贸易钱要是少了可做不来。
“我和那些老客户交情老深了,货先赊来就行,可以卖完了再返钱呀。”
“啊,你这就是皮包公司,刻枚印章就空手套白狼。”我觉得方卓脑袋聪明,这真是桩好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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