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白玉京去找朱厚熜表忠心就出事情了。
消息是春姑姑告诉他的,当时他刚刚打完太极拳,正在吃早点。
春姑姑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妇女,见到人的时候总是先抿嘴儿笑一下,让人十分愿意跟她接触。
白玉京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高忠就是看不上她。
但这个时候的春姑姑表情十分严肃,匆匆从门外进来,甚至都没顾得上跟同样早起,和白玉京一起吃早点的夏氏行礼,直接便道:“出事儿了,御马监监丞何泽一大早就去求见陛下,上书弹劾魏彬,谷大用,于喜,黄锦……总之就是各衙门的印公,以及各宫的管事牌子几乎全部在他弹劾之列,说他们贪赃枉法,蒙蔽圣聪,作恶多端,等等等等一大堆的罪名,陛下震怒,命大汉将军直接将他送去了锦衣卫的大牢。”
夏氏吃惊的看着春姑姑,筷子停在空中,夹的黄瓜掉到桌子上都不知道。
白玉京也被春姑姑的消息弄懵了:“怎么会这样?谁给的何泽这么大的胆子?”
春姑姑说道:“这还没完呢,陛下先把于喜公公叫去了乾清宫,问他,你叫于喜?哪个啊?是于啊,还是俞啊,余啊?那于喜尚不知道何泽已经把他告了,笑着回答,奴婢姓于,乾字跷脚者是也。陛下大怒,说,于为乾字跷脚,你敢如此轻谩朕躬?当即一脚将其踹了个跟头,同时命人扒了他的蟒袍,贬为孝陵净军,籍没其家!”
夏氏皱眉问白玉京:“那于喜最近不是对你十分巴结么?”
白玉京明白夏氏的意思,却也有点儿摸不清朱厚熜的用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将何泽收押锦衣卫大牢我倒能够琢磨出他的用意,只是为何发作于喜我就糊涂了,难道陛下真的生了我的气,敲山震虎么?”
夏氏肃然额首:“很有可能!可惜吴妹妹还没起床……春儿,你赶紧去叫吴氏,让她帮着咱们来分析一下。”
春儿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不必了。”白玉京长身而起:“还是我亲自跑一趟乾清宫吧,那何泽为人素来正直,张永公公不止一次跟我提过,此次他弹劾众人,算是捅了马蜂窝,无论如何,我也得想法子拉他一把。”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夏氏也站了起来。
白玉京冷静的打断了她道:“刚才春姑姑好像没提到他也弹劾了我,那于喜曾经和江彬他们走的极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陛下也未必就是针对我。倒是那何泽乃是内宦当中难得的正直之人,说什么我也得尽我所能的帮他一把。”
夏氏叹了口气道:“那你小心点儿,能帮忙就帮忙,总之一句话,千万不能触怒了今上,知道么!”
白玉京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赶到乾清宫的时候大殿内已经跪了一地的绯袍内宦,魏彬谷大用黄锦等人赫然在列,见此情形白玉京也不敢太过大意,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磕头见礼。
“白伴伴来的正好,瞧瞧这一帮子混账行子们的嘴脸。”
朱厚熜虽然怒容满面,称呼却没改,这让白玉京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一半,陪着笑脸说道:“这是怎么了陛下?连早朝都免了,您不会真的相信了那何泽的一面之词吧?”
地上扔着厚厚的一本蓝皮奏疏,不用问,定然是何泽所上。
甭管朱厚熜信不信,为了救那胆大包天的何泽一命,白玉京必须得这么说。
随着他话音落地,便听有人带着哭音高喊冤枉,很快就引来一片附和的声音。
魏彬最为夸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老奴是真的冤枉啊皇爷爷,那何泽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满嘴喷粪,背后告了咱们这么多人,皇爷爷您想啊,就算老奴有错,不能这么多公公都有错吧?”
“阴谋,一定有阴谋,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五品监丞,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黄锦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更多的是愤怒,而不是恐惧。
朱厚熜格格一笑,用冷的瘆人的声音问道:“你这意思,背后还有主使之人呗?谁啊,说出来让朕听听!”
谷大用豁出去了,高声道:“启奏皇爷爷,谁能从此事得利谁肯定就是幕后主使,还有那些奏疏上没有弹劾到的也很可疑,老奴建议,一定要严查此事!”
他暗暗后悔,早知道何泽这么大胆,昨晚就想个法子把他作了就好了。
“说的倒是轻巧,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了是吧?”朱厚熜笑着问道,然后忽然站了起来,抓起御案上的墨玉纸镇便重重的扔到了地上,粉碎声中,暴怒的拍着御案喝道:“空穴不来风,你们哪一个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无辜的,嗯?站出来,让朕瞧瞧,嗯?”
大殿里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嚷叫冤枉么?一个个的都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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