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隐蔽地抵达李求牺牲地点附近时,因行进得十分小心,此时已天黑。但越是靠近,在前的杨洛越是谨慎,走得异常的慢。这时我后悔起来,没有带上战场侦察仪,无法用技术装备为我们探路。

我从本队跃进到尖兵组,我不是催促杨洛加快前进,而是同他一起观察,让我们推进得更安全些。

入夜不久的山林,仍然闷热,因精神高度紧张,我们汗刷刷地流。可以看出杨洛的神色十分凝重,凝重中露出疲惫态。我心想:“让杨哥一路在前,怕是把他累坏,同样是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光让他担负艰巨的任务,嗯,有所不妥。”

我轻轻拉了他一下,他停住步,转身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指了指我的身后,他似有不解,我又指自己再向前指,这下他明白了,但坚决地摇了摇头,表示他的不同意。然后,他转过身继续向前观察、搜索,再次确认前方没有情况,才迈出前进的步伐。

“多坚强的特种兵啊!”我不禁在心里念叨,对杨洛怀有深深的佩服感。

往前走了不远,杨洛和我几乎同时停下,我们都发现前面有情况!并向后面发出停止前进的手势。

敌人埋伏在我们曾经阻击的阵地附近,一个个地伏在山坡上。“敌人好阴险!”我暗自说。杨洛看向我,是同样的想法,而他多一些的是担忧。

他用请求的目光看向我,我牢记了首长的交待,“别再牺牲队员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对他希望行动的要求,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读懂我的决定,老特种兵有种无奈的感觉,但早已养成的服从战场命令的习惯,让他忍住了。这大概是上级早就预见的情形,如果让杨洛带队,就怕出现不谨慎的举动,所以赶我这只“鸭子”上架。我的大队长比较深知自己这个部下带队行动的特点。

发现有敌人守在那里,这时最要做的是不能让对手发现我们已到了近处。

我示意杨洛,让他到后面带小队离开这个危险的位置远些,我在最后压阵。老杨哥没有犹豫就去执行了,他轻轻向队伍的尾部移动过去,边走边触摸一下队员,让他们明白跟他向回走,撤离这里。

在静静的林间回撤很不容易,此时大家都从杨洛的示意中明白遭遇了敌人,在转身回走时更加小心,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声音。队员们走动的声音确实很小,小到汗从头上滴落到地的声音都能听清,“滴答,滴答”,不是一个人会有汗珠落到地上。

可想而知,当时我们有多么的紧张!谨慎!

小队被带到较为安全的地带,我让杨洛负起驻守的职责,谭参谋要求与我出动侦察。他原就是一个特种兵的侦察兵,那一套是看家的本事,所以再次出动,基本是他带着我走。老同志的作用发挥得特别好,因为这时不是商量的时候,而是需要查清对手的实力、布置,来判断出其目的。嗯,附近明的暗的埋伏下的兵力挺多,让我和谭参谋都挠头。

敌人是埋伏,可以判断是暂时停留,只是利用夜暗打我们的伏击,还是就在此扎下去,非得等到我们现身呢?此时我们无从判断,只好轮流用望远镜监视那里。我们不期望敌人长久地守在那,如果是的话,肯定很麻烦,至少要耽误我们好长时间,后方的首长会很担心的,真的希望上级有这个思想准备。如果设有圈套呢?我从此方向思考很久,仍不得要领。只好暗自说:“那就更需要我们去破解了!”

我们只有等了,小队队员已经行军打仗两天了,疲劳是不用说的,夜里在荒山野岭宿营,也是很苦的,而且雨季末期蚊虫的叮咬,那份巨痒的滋味令人难奈。但为了完成任务,这个苦必须受。一夜,由我们三位小队临时领导分别带两名队员,不间隙地伸出去对敌监视、预警,在宿营地也保持至少有两名哨兵同时执岗,应该说我们是轮着睡觉。可大战之后,队员们疲劳得紧,有的战士睡着后就打起呼噜,这是不允许的,谁发出鼾声,便被立刻推醒,否则暴露了目标,那就完了。

请读者判断我们是怎样休息的,休息的程度。不过能让身体放松下来,终究对恢复体力有帮助。

抱枪挨蚊咬,武器没有效,巨痒抑不住,那也得睡觉。睡着出鼾声,立刻被推醒,为了保安全,硬心非无情。真实写照,很朴实的素描。

这一等就过了一夜,在复杂环境和强敌环伺下,因极其谨慎,对手未能察觉我们在附近。敌人阴险的图谋失败了。

次日,太阳很高了,敌人终于忍受不住,开始了撤离,眼看着那伙军阀武装的士兵从埋伏地带走出,个个是没精打采,磨磨蹭蹭的,我们的战士都在心里吼叫:“快滚!快滚!”我们有耐心,也是剩下不多了。都是人嘛,我们比敌人更强一点就会得到胜利。

敌人走了,虽然慢慢腾腾,也到了看不到的时候。这时日上三杆,山间已是大热。我和杨洛在敌撤走的路上查看一圈后,确认敌人已经彻底离去在我们巡查时,谭参谋和小队队员在望远镜中发现了烈士的遗体,待我回来下了命令,并布置好警戒,才过去李求尸体的位置,然而我们看到的是,烈士的遗体已经被捣烂,碎成了数大块。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怒火上涌,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王八蛋!”

在场的战士,此刻义愤填膺,嚷嚷要主动出击,为烈士讨回公道。

谭参谋,哦,谭指导员在旁说了句:“同志们,大家说说,敌人把烈士遗体捣烂是为什么?”

在谭指导员提醒我们的时候,杨洛查看了碎尸底下敌人是否设置了诡雷。老同志就是经验丰富,事事想在前面做在前。

这时我开始思索指导员的问题,敌人破坏了我们烈士的遗体究竟是为什么?是泄愤?是激怒我们?在激怒我们后,好设下圈套?我把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听了我的话,指导员有些满意了。

将烈士遗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是对烈士的不敬,杨洛和戴精国仔细将烈士遗体收到尸体袋中,然后他也插话进来,“我判断敌人在此等我们收尸不成,故意弄坏烈士遗体,吸引我们跟着他们过去。他们会有什么阴谋么?”

我赞成杨洛的判断,说道:“难道敌人在老巢设了埋伏不成?我得去看看。”

“小队要去的话,烈士遗体怎么处理?”指导员发话了。

“不,不能都去!我和杨副队长去,指导员你带其他人员护送烈士遗体先回去吧。烈士的遗体再也不能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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