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完蛋了。
这是少年脑中唯一的想法。
“诶，那他是”克莱尔还想替少年辩护一下。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村里人，也不是附近的人，我们都没有见过他的。”
艾玛的话，给少年判了死刑。
“不可能吧他冒着大雪来找我，差点被野兽杀死，只为了告诉我福莱克希伯出事了怎么会”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克莱尔。”亨利七世淡淡地说道，“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种利用了你对村民的感情。他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唤起你的同情心，假装不会说话来省去自证身份的麻烦，狡猾地运用错觉让你以为他目睹了村庄的覆灭从而煽动你来伦敦和我彻底决裂，导致我和你讲清楚一切之前，你就已经杀掉了一半的近卫军。”
克莱尔愣住了。
“人死不能复生，克莱尔。”亨利七世缓缓地走向还在拥抱的二人，“近卫军都是我的骨血，他们是王国所有军队的模范和。平时，他们是王国安全与和平的最有力的保障。战时，他们就是最好的教官和部队。一次性折损一半，我国军力的下降是可以预期的。”
克莱尔颤抖着双手，松开了抱紧艾玛的臂弯。
“百年战争才过去了没多久，几十年来法国从未放弃攻陷伦敦的幻想。内战失败的贵族们也在蠢蠢欲动，十几年来他们的暴乱给王国的发展造成了很大的阻力。在这种条件下，我还能励精图治，让整个王国走上正轨，近卫军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克莱尔缓缓转过身去。
“而他，成功煽动了你，杀死了一半的近卫军。”
尸山血海在克莱尔眼前展开。近卫军冰冷的身体被克莱尔切得乱七八糟，几乎拼不成人形。几分钟前还在跳动的心脏，此时早就被搭成了金字塔，只有薄薄的一层雪花静静地告诉世人，它们还是温热的，并没有心寒。
“不”克莱尔说颤抖着道，“不”
“我不怪你，克莱尔。”亨利七世平静地说道，“毕竟，我也有错。如果我能早些下定决心，斩杀那两个魔鬼的走狗，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我知道的是我亲手杀死了他们”克莱尔的情绪又要崩溃。
“亲手杀死他们的也许是你，但他才是罪魁祸首，克莱尔。错不在你。”
而少年，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希望了。完全没希望了。
少年想不到任何办法了。
拼命搜索他那莫名其妙的记忆，却完全没找到一点办法。
福莱克希伯肯定是毁灭了，一个人也没有剩下。
那眼前的艾玛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亨利七世真的是个贤王？
不知道。少年完全不知道。
他的脑子乱极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无数的记忆，无数的名字潮水般向他的脑海中涌来。
艾薇拉、安娜、克莱尔，弗拉沃、艾斯、道尔顿，以及银河联邦，还有偏远事务管理局
还有一个叫达兹的敌人。
以及一个叫槽念的朋友。
就快了。
少年知道，他就快想起自己的名字了。
抬起头，克莱尔正在失神地望着处刑台上的惨状。
她背后，艾玛正在局促不安地张望着少年的方向。
克莱尔的目光游离，看到他也像看到尸体一样无神，完全就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像个无意间铸成大错的小孩子一样。
艾玛的目光则坚定地望向少年身后，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
“可笑这处刑台上除了我哪里还有活人”
少年愣住了。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一个能合理解释一切的可能性。
一个，亨利七世谎言背后的真相。
“！”少年拼尽全力大喊道，“heyallie！uareuare”
他说不出来。
英语学得太烂了。
二人背后的亨利接近了。他狡黠的微笑就像老狐狸一般。
“！”少年不顾一切地大喊，“eislying！heyallie！ere！”
没有人听懂了他的意思。
亨利七世笑得更灿烂了。他的嘴角简直能延伸到鬓角上。
那已经不是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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