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陵之瞧她面生，却还是温和有礼，丝毫都没有圣人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高贵架子，“姑娘，洛某今日事忙，怕是抽不出这个时间。”
萧千凝危险地眯起眼睛，压着嗓音，沉声道：“关于洛先生那把黑刀，关于先生想要用那把黑刀做的某件事，为了这厢，先生有时间了吗？”
“…………”
洛府前依旧热闹，无数人的欢声笑语在洛陵之的耳畔像是远去了一般，诡异的混杂了，仿佛搅了一汪浑浊的水。
天空里的云层忽然翻腾绞动个不停，金色的阳光染在其间，几乎要燃烧起来。
洛陵之笑容渐敛，凝视着萧千凝的眼睛变得淡漠，他的瞳色之前隔着遥遥远距，隔着黑暗灯火，萧千凝看得不太真切，如今近距离细看，她骤然发现，这位圣人的瞳色竟然有些隐隐发灰。
是深黑色退了几许色度的颜色，也有点像被水稀释了的色彩。
洛陵之没有沉默太久，轻声说道：“各位，随洛某来吧。”
他们来到花厅，洛府的侍从上了茶点，姚一瑶一看到糕点甜食，眼睛就亮了，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也不怕别人给她下个毒什么的。
叶夕海和叶赫则端正的坐着，脊背绷直，目不斜视，尽管佯装镇定，但是两个小少年心如擂鼓，掌心盗汗，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萧千凝倒是随意散漫，伸出纤长手指，沿着白瓷山水纹茶碗的边沿划了一圈，“洛先生，不瞒你说，萧某来此，本意是想要知晓洛水古城当年毒疫围城的真相，萧某认为，这和先生预行之事有所关联，也是我等离开这里的关键，如今见到先生，萧某忽然改变了想法。”
洛陵之端茶的动作微微一滞，他饮了一口茶，温热醇香的茶水蔓延在齿间，可仍旧抵不住那自心底蔓延的阵阵凉意，从过去，到如今，一如而是。
他搁下茶碗，微眯了眼睛：“那姑娘改了什么想法？”
萧千凝唇边的笑意淡薄如舒卷的云，如今她只剩那双眼睛还留着真实样貌的一点残影，一双潋滟美目随着笑微微斜起，“先生，我等四人来自千年后。”
洛陵之和叶夕海三人皆都看向她，前者是惊讶，后三人是愣住了，哪能想到小殿下行事这般出人意料。
“如何证明？”洛圣人听到这种狂悖，甚至可以说是妖言惑众的言语并没有言说不信，也没有像寻常人那样对于自己不能理解，或是超乎意料之事给予否定嘲弄。
他很淡然，也很温和，和萧千凝那夜见到的像是恶鬼一样的洛陵之，几乎截然不同。
他就像是孤高夜空里的一轮弯曲的弦月，月华风清，淡然如水。
萧千凝稍微一想，拿出一张纸币，递给洛陵之，“这是天圣国家商行发行的，有年份记载，刻着特殊的灵印，造不了假。”
洛陵之的手在纸币间拂过，他看到金色的灵印，确实是真的。
千年……
竟然，已经过去千年了。
虚假的古城中，这件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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