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飞快溅起一路风尘,凌乱的脚印一直向南延伸,眼瞅着到了荫城镇了,出荫城很快就能到达泽州所属的高平地带,陈卿快马加鞭,在踏上高平界时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跟踪,紧急勒马,秦彪躲闪不及被他看到。

“秦彪,你跟来做什么,书信你没看吗,你想让我弟弟死吗?”陈卿回头一声厉喝。

秦彪干脆上前道:“大帅你不能冲动,这里面明显有鬼,我怕你情急之下中了敌人的奸计。”

陈卿道:“什么奸计不奸计,我只知道我弟弟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让我拿整个今日所有去换也在所不惜。我意已决,秦彪你不要拦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秦彪知道此刻已是劝他不得,赶忙退一步道:“那你让我跟在身后。放心,我在军中多年最擅长隐蔽之术,一般人发现不了我。”

“等发现你陈相就完了!”陈卿厉声道,“你赶快给我退回去,前面马上进入泽州地界,他们的眼睛随时可能盯上,除非你想让我弟弟死。”

“快走!”他大吼一声。

秦彪无奈,向后退后两步却还是愣在那里。

陈卿着急道:“对方是不是骗我,一切进了泽州城就知道,这里都是咱们青羊军的势力范围,谁敢耍花招?你放心就是。”

秦彪急中生智道:“大帅,你糊涂,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对方能不知道吗,他们根本不会让你进泽州城,只会把你引到一个咱们势力范围外的地方,潞泽之地他们都不会选择,只会继续向南,甚至去河南。”

陈卿刚才只顾着救弟弟性命要紧,这些他还真没怎么想,这下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向南,河南……”他默念两句,忽然想到了什么,发热的头脑这才稍稍冷静了下。

他快速的摸向胸口,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祥云的玉石,丢给秦彪道:“这块玉石是我一位故交好友送的,他叫王仲兴,在河南卫辉府淇县有一座云梦山,整个河南以北绿林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你拿着这东西现在就去找他。如果我真被引到河南,不管在哪里,他一定有法子找到我。”

秦彪闻言大喜,接过那玉石收在袖口,拱手道:“这么说我才放心些,那前面路口咱们就分开走。大帅,你可千万要保重,我们在明,对方在暗,凡事小心,千万不要意气用事。留住性命,你可是咱们青羊军的主心骨,兄弟们都等着你啊。”

陈卿眼角一润,抱拳还礼,驱马继续向南奔高平而去。

果然,他一进入到高平境内走了二十多里路,便感觉路上不时有双眼睛在看着他,等到走到泽州河西一带收到对方射来的书信,要他不要去泽州而是去泽州东南二百里外的云台山。陈

卿不敢怠慢快马加鞭直奔云台山,一路上日夜兼程,眼瞅着到了云台山又收到对方书信,让他往东北二百里外的王莽岭。明明知道对方这是在有意折腾他,他同样不敢怠慢,继续掉头往王莽岭而去。

如此在路上被折腾了两天一夜,等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打听终于赶到王莽岭山脚下一个叫锡崖沟的地方的时候,已是次日黄昏时分。抬头望去,但见前方一条山岭如巨龙蛰伏掩映在周围的崇山之中,数峰并立,山势巍峨挺拔,雄伟壮阔,数岭纵横,岭势绝壁如削,甚是险绝,同处太行山,风景自有一番味道。

陈卿此刻却无暇欣赏这山林美景,一心只等有人来投书信给他下一步安排。果然他前脚刚到,便收到一个樵夫送来的书信一封,上面写着“明日卯时,山顶见!”

陈卿岂敢怠慢,当即下马在村中一户农家买了些饭食,又随意找了一处破庙住下,稍稍歇息片刻,只等子时一过便开始登顶。

近日来雨水连连,虽天已渐晴,山间却是云雾迷漫。当夜陈卿一步步小心的登山,但见清冷的月色辉映下,远山近峰时隐时现,山峦起伏,气象万千。尤其是一路所见奇峰石林,座座拔地而起,犹如一根根顶天立地的石柱,争奇竞险,他不得不感叹此地太行风光之美,只是心事重重再也无心欣赏而已。

他是大山深处长大的人,腿脚利索,不到一个时辰便登上了山顶,但见前方一处平台宽阔却无半个人影,平台下便是悬崖深谷,让人从上往下看不禁毛骨悚然。

“他们既把我折腾到此处,必然还不是要我性命的时候,如果真是冲着我而来,我现在早就不可能活着。”他心想着,“既然对方现在还无意取他性命,不如且放宽心看看他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他索性找一个亭子坐下,看了一会儿那山间风景不觉又睡了过去,不知多久他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陈大帅果然是好兴致,到这时候了还能睡得着,李某佩服佩服!”

陈卿霍地起身,见那人竟然穿着一身七品官服,手上却拿着一把羽扇显得不伦不类,此人不是平阳子又是谁。

“平军师,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卿淡定的问道。

平阳子在地上猛啐一口道:“狗屁的平军师,陈卿,你记住了,老子叫李德玄,平阳子早就死了,你记住,别最后死了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喔?这么说来平军师,哦不李军师是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这王莽岭喽?”陈卿脸色一如往常的平静。

平阳子不知为何见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跺脚道:“陈卿,你个狗东西,我说过了平阳子已

死,老子叫李德玄,不是什么军师,老子跟你青羊山没有一点关系,你再这么叫,我现在就弄死你,你信不信。”

陈卿看看周围,故意抬高嗓门瞪着他道:“就凭你?”

他话音刚落,云海处又走来一人,哈哈大笑道:“就凭他当然不行,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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