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旦夕之间便起了一个翻地覆的变化,谁都来不及反应,就像是人们经常的,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便是瓢泼大雨,打的人猝不及防。

这么些日子,霍敷官也算是熟悉了宿宅的一切,只是她从未出去过,从未去瞧瞧咸武街市是怎样一番景象,以前还在候媚时候,便听老百姓,候媚人太过吝啬拘谨,姑娘家各个娇羞,养在深闺人未识,很少有富家姐出去抛头露脸或者行军打仗再或者像她之前那般男扮女装在大街上大摇大摆东家走西家窜的,而且还听这咸武的男人们心狠手辣,普遍上去很有一番野心的。

霍敷官还觉察到这宿宅里面除了丫鬟,竟没有一个仆人,准确上除了他一个男的,便就只有女的。

她如今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便会像东牙道那般自己一个人飞身上去屋顶坐着思考很多的事情,虽然有些寒意,可毕竟是比候媚时候稍微柔和一些。

离开的越久,霍敷官便愈发怀念之前的日子,如今自己也算是涯沦落人了,这个地方也不知能够待多久。

她想念兄弟们,想念红馆,想念江喻柔和东牙道,还有师父泉尚风,还有娘亲……

想着想着,心里便是一阵阵抽痛。

师父肯定知晓了自己的事情,他肯定会担忧自己的安危……霍敷官轻叹,双手撑着下巴支起双腿,视线也不知落在何处。

突然耳旁掠过一阵轻风,霍敷官一转头便瞧见尤居野缓缓坐在了自己身边,身轻如燕一般不给一点动静。

霍敷官转头静静的望着他问道:“你如今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

尤居野与她对视,眉峰一挑故意反问道:“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

霍敷官无语,僵硬的扯起一抹笑道:“你瞒了我这么久,好意思?”

听见这话,尤居野轻笑,抬眼目视前方,视线抛向其他地方,顿了顿道:“你有没有听过墨毫家族?”

“墨毫?”霍敷官蹙眉摇头。

只见此时此刻的尤居野神情特别寂凉,那种凉薄疏离之感又陡然散了出来。

“我是华隐士地墨毫家族第三代任主,世代修习墨毫术。”

“墨毫术?”霍敷官愈发疑惑,但也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静静的望着尤居野精致如画的侧颜继续问道:“何为墨毫术?”

“一种修行之法罢了。”尤居野简单掠过。

“那你为何之前要委身于青楼里面?有何目的?”

“报仇。”

这简单的两个字使得霍敷官身子一颤,她盯着尤居野平静出奇的面容,夜里渗出的微微烛光使得那张精致的脸透着些神秘难测,这夜里没有月光更无星辰,霍敷官还想再费劲看清楚些他的神色,却像是瞬间模糊了一般。

“什么仇?”

“诛杀之仇。”

“那你报了吗?”

“没樱”

霍敷官心翼翼继续问道:“你的仇人是谁?”

这时,尤居野则转过头注视着霍敷官,面色淡然,却又倏而轻声一笑,凉薄之极。

“整个下。”

霍敷官心一震愈发疑惑了,她不理解尤居野的话,何为整个下?

瞧着霍敷官困顿疑惑的神情,尤居野则抬手揉着她的脑袋,秒变宠溺,揽过她的肩膀,她则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些事情本不该告诉你的,你也无需知晓那么多,你只要懂得一点便好,那就是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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