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裴景琛,你是无话可说了吧,才拿出这种毫无力度的说辞随意搪塞?”大姑奶奶哂笑道。

裴景琛眉头轻皱,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怒意涛涛的情绪。

裴家这一大家子人就像是一副扑克牌,事到如今,谁是红桃,谁是黑桃,谁是大鬼,谁是小鬼……裴景琛看得一清二楚。

大姑奶奶是大鬼,来势汹汹,其他几个姑姑是炸,为鬼推磨。

一对六,这一仗,难打!

……

此时,楼上卧房。

喻意被冷醒了,坐起身,看到窗户没关严。掀被下床,过去关紧。

变天了。中午是阳光明媚,这会儿就已阴云密布。看样子,是在酝酿着一场坏天气。

没来由的,喻意感到一丝心慌。

“笃笃笃……”

有人来敲门。

喻意过去开门。

瑾妈端着一盅燕窝银耳红枣羹站在门口,“夫人,这是裴总特意交代厨子给您做的。”

“哦。”

瑾妈把汤羹端进房间,回头对喻意说,“您趁热吃。”

喻意撩了撩有些蓬乱的发丝,“好。”她在沙发椅上坐下,拿起汤勺时问,“景琛呢?已经去公司了吗?”

“裴总在一楼客厅跟几位姑奶奶谈话呢。”瑾妈作答。

喻意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瑾妈,“几个姑婆来了?那我得下去打个招呼啊……”

说着,她预备起身去换衣服。

瑾妈不紧不慢地阻拦道,“裴总说,他要跟几个姑奶奶谈很重要的事,任何人都不准过去打扰。如果夫人醒了,就在房间里待着,看看书,或者画画图,总之,哪都别去。等他谈完,就带您出去逛街。”

“啊?”敏锐如喻意,她从瑾妈一番话中觉察到一丝丝古怪。

但转念一想,裴景琛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她现在大可不必多想,就既来之则安之最好。

……

彼时,楼下,客厅。

裴景琛隐下心中烦躁,坐在沙发里,神情冷漠,浑身散发出两军对峙时,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凛然气势。

“几位姑姑不妨直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此刻,裴景琛的眸黑的深沉,目光冷冽刺骨。

老四疾言厉色,“当然是要你把老太太地遗产全都交出来。”

闻言,裴景琛唇角微勾,旋起一抹冷嘲的淡弧。

老太太刚下葬不久,还尸骨未寒,这些人就迫不及待要重分遗产,若老太太泉下有知,该做如何感想?

“好。”裴景琛断然开口,眉色不改。

如果为了钱和姑姑们闹得鸡飞狗跳,奶奶在泉下一定会不得安宁吧?所以,如果钱能使她们即刻闭嘴,那他就给她们钱。

他竟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迟疑。几个姑奶奶反倒是吃了一惊。

片刻沉默无言。

最先找回声音的是老四,“既然你这么识趣儿,那我们几个做姑姑的自然也不能太为难你。到底是一家人,我们保证这件事不会往外多说一个字。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太太的遗产,你一分都甭想得到。否则,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再像今天这样轻易就放过你们两个。”

裴景琛微微垂眸,唇角溢出一抹苦涩,“随便。”

这样的回答令老四感到不满,不禁一双柳眉倒竖,斥了一句,“狂妄!”

……

“胜利”取得的太过容易,反倒让人觉得没什么成就感。而一向心性敏锐的二姑奶奶和四姑奶奶隐隐觉察出整件事中还有些疑点。

所以,她们商量好了,在回家的中途易辙,去到一家茶舍。

雅致私密的包间里,姐妹二人隔着一个矮木几相对而坐,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紫檀香。

“这里没有别人,二姐,我们不如开诚布公地聊一聊。”老四说。

老二徐徐放下茶杯,她是家中几个姐妹中最文静多思的人,其实,当初老大拿出喻意串通张律师的证据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事情有些诡异。但,毕竟是亲姐妹,她不愿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当面拆台。

“老四,你真的觉得景琛媳妇儿会做那种事吗?”老二问。

老四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实话,我觉得景琛当时说得有点道理。他名下那么多企业,百分之八十都如日中天,他何至于为了咱妈的那点遗产,命喻意跟张律师串通一气?”

“而且……”老二继续补充道,“凭景琛的行事风格,不会做事这么迂回。”

“没错。”老四表示赞同,“他向来都是大刀阔斧,单刀直入的。就像不久之前,他直接了当问我们要什么,最后又相当干脆的允了。果断又雷厉风行,才是他的风格。”

“问题就在于,他为什么会允了呢?”老二皱起眉心,感到迷惑,“做贼心虚?还是,弃卒保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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