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云的葬礼在她死后第三天举行。

裴景琛和喻意开车到郊区的陵园,此时下着小雪,裴景琛下车后撑开一把黑伞,迅速绕到右后侧车门。

车门打开,喻意缓缓下来。她站在伞下,跟裴景琛一样都是一身深黑的着装,和周围洁白的落雪,形成鲜明的黑白对比。

“小心点!”两人往前走时,裴景琛提醒喻意道。

不远处,葬礼已经开始,郭齐两家的亲属经验有序地站在墓碑前,正在进行默哀仪式。

裴景琛和喻意带着沉重的心情一步步走近,却在差不多还有二十步距离的地方,被一群黑衣保镖挡住了去路。

“让开!”裴景琛嗓音疏淡冷漠。

保镖们不说话,一个个面无表情像是石头人,纹丝不动。

“让开!”裴景琛又重复了便,微蹙的眉心透出他不耐烦的情绪。

“谁都不许他靠近。”一道愤愤的男子声音传来。

接着,黑人保镖们从中间让开一人的位置。

郭长达怒意昭昭地走过来。

“你还来干什么?你给我滚!”他冲裴景琛张开血盆大口。

“我来参加舅妈葬礼。”裴景琛嗓音平静,语气不快不慢。

“道貌岸然,口是心非,你就是来看郭家的笑话的吧?别摆出一副你也死了家人的表情,呸,做作。”郭长达朝着裴景琛的衣服啐了一口。

“你……”喻意顿时感到恼火,直想和郭长达好好理论一番。在她迈出去一只脚的同时,她感到手腕一紧,是裴景琛拽住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隐忍住内心浮动的情绪。

裴景琛面色肃冷,冰凉的目光笔直地越过郭长达的肩头,望向黑压压的人群,以及低头站在墓碑前苍白悲戚的大男孩。

“死者为大,我今日不和你计较。”

说完,裴景琛牵着喻意的手迈开步子向前。

“给我拦住他。”郭长达怒吼一声。

几个黑衣保镖跃跃欲试。

裴景琛顿了顿脚步,阴凉幽黑的眸扫了面前的人一眼,嘴角微微开合,“我看谁敢动我。”

明明他说话的声音不大,然而保镖们却不由得浑身一抖。表面上一副敬业的模样,然而脚步却在随着裴景琛的逼近而不断后退。

郭长达一看保镖们不中用,狠狠地啐骂了一句,张牙舞爪地扑向裴景琛,裴景琛紧紧地抓着喻意的手微微地闪躲了一下,郭长达就因此扑了个空,双臂在半空挣扎了几下,最终摔了四仰八叉,啃了一嘴雪。

“呸,呸……裴景琛,你给我站住!”

裴景琛和喻意来到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把一束鲜花放在墓碑前。

“表哥,表嫂。”

小郭神色病恹恹的,眼底淤黑,看来他母亲死后这几日他都没能好好休息。

裴景琛没说什么,只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带着喻意离开了。

郭长达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了几下衣服上沾的雪,阴狠地盯着裴景琛离去的背影,又啐了一口。

“呸。臭小子,从此老子跟你没完!”

……

最近,寰宇集团可谓是风雨飘摇。

旧的董事长刚在董事会上被罢免,新任董事长马上就被爆出性丑闻。海外的子公司一个个闹着要与集团分离,各自为营,那头儿股价下跌,损失惨重,外界对寰宇的风评一日不如一日。

这天,寰宇集团再一次召开董事会。

“事实证明,一个集团是不能由女人来领导的。”陈老神色不悦地说。

“您歧视女人?”裴大在主位上正襟危坐,面色有些苍白。

陈老哼了哼,“我并不是歧视整体女性,而是认为个别女性根本就没有做大事的本领,却又硬要充独头蒜。最后自己栽了跟头不说,还连累我们大家一起吃瓜落儿,这就不妥了。”

“古有云,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麻烦裴总先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再来考虑事业上的事”刘老说。在性丑闻被保护后,他对裴大深恶痛绝。

本来可以煮出一锅好汤,而她偏偏要做那颗老鼠屎。

“我们当初之所以扶大姑奶奶上位,是因为我们看重您是裴氏血脉这一最主要的原因。我们作为去世的老董事长的部下,我们当然也不希望他曾兢兢业业创下的公司,最终落入外人手里。可是,大姑奶奶在后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负众望。”

“我们当初把你捧得高高的,你却让我们摔得惨重。大姑奶奶,您自个扪心自问,你现在还究竟有何资格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

裴大的脸色已经接近惨白,却还死撑着一口气,以寡敌众,“所以,你们这次要求召开董事会的最终目的就是把我从董事长的位子上赶下去?”

“错!”葛老开口,掷地有声,“是代理董事长。”

裴大浑身一震,瞳孔放大,“你……”

她扯了扯面皮,嘴角冷冷地勾起,可笑如她,竟在刚才那一瞬间抱有一丝幻想葛老会救她。

可,要知道,葛老看是这群人当中有城府,最奸诈狡猾之人。所谓见风使舵,长袖善舞,说的就是他。

裴大不再说话。

葛老反客为主,“大家开始投票吧,同意代理董事长继续做下去的请举手。”

葛老是这些人的首脑,他刚刚已经把态度表露的很明显了,那么其余的人自然是跟随拥护。

毫无悬念,根本无一人举手。

裴大面冷如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扫视刚在不久前把她推上董事长之位的人,而这么快他们就变卦了,就又把她狠狠地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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