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尽管琐碎,但李锋芒在逐渐“剥开”这个酒厂的层层外表,其实就是在寻找这个酒厂厂长的破绽,他没想到这个沈二蛋一出场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在险些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依旧从容应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是,这是他从业以来碰到的最狡猾最险恶的对手,稍后的几次过招都没占上风,且越来越危险。

这个酒厂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多公里,沈二蛋建酒厂选择这里就是冲着“闪亮河源头”,他这个外甥女每天坐在这个所谓的业务部,基本就见不到人,偶尔有附近村里跑来买酒,就像个小卖部。

沟通没问题,李锋芒坐到炉火旁,跟这个憨憨的姑娘聊天,她初中勉强毕业后也没事做,她母亲硬磨软泡的,沈二蛋这个舅舅就把她“招收”,“负责”这个业务部。

尽管来了一年多,但这姑娘对酒厂里的情况基本不清,于是李锋芒便跟她聊沈二蛋这个人这姑娘对舅舅是惧怕的,虽然没打过她也没骂过她,但沈二蛋只要眼睛一瞪或者黑着脸咳嗦一声,她就哆嗦。

断断续续的聊,李锋芒大致勾勒出沈二蛋:个子很高,上学不多,打架不要命,是个狠角色。这个人不安分,走南闯北,后来跑长途货车赚了些钱,就开始在当地折腾,刚开始养殖,后来种牧草,再后来也不知从哪儿拉来个投资,就开始弄酒厂。

聊着天那姑娘向火炉子里倒了些炭,空气里马上就有一股煤烟的味道,李锋芒伸手把炉子上的铁盖子盖住,从窗玻璃就看到伸出去的烟筒开始冒烟,他问这附近有多少酒厂,咱这酒厂效益怎么样?

这姑娘说好多家呢,我们村里就有一个造酒厂,我二蛋舅舅这个厂子很赚钱,我听魏爷爷说“咱这厂子可不只卖酒,啥赚钱卖啥,所以不能让外人进”。

魏爷爷?坐在火炉前,温度很舒适,李锋芒觉着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就是看门的那个花白胡子老头,于是伸手搓了搓脸:魏爷爷是你家什么亲戚?

“是我舅妈的爸爸啊”,这姑娘口无遮拦,又补充了一句:我第一个舅妈的爸爸。

李锋芒抬眼看她:第一个舅妈?离婚了?

“死了”这姑娘满不在乎:“跟我舅舅打架,后来自己喝农药死了。”

“为啥啊?”

“我听我妈说是因为女人,就是我现在的舅妈,当时我才七八岁,我妈把我表弟接过我家住,骂我二蛋舅舅作孽,但后来我现在的舅妈拿钱给我妈,就不骂了。”

李锋芒觉着这有些隐私,不该多问,但又觉着这些跟这个酒厂有关系,想了想就就又问了一句:你现在的舅妈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这姑娘拿起自己放到炉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李锋芒也觉着口渴但人家没给倒水,只能吞咽一下唾沫听这姑娘往下说:当然有钱,我现在舅妈的爸爸是县里啥局局长呢,我第一个舅妈生的表弟在我家住,现在舅妈生的小表妹在她家住,俩孩子的衣服就能看出来。

大致明白了,没有后台这酒厂不可能堂而皇之建在这里,至于沈二蛋的感情史他不能再问,这姑娘也就知道这么多,两天后“老杠”跟李锋芒聊起,原来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沈二蛋的前妻死得很蹊跷,但不知为何娘家闹腾了一阵子就不闹腾了,前老丈人还开始给二蛋看大门。

抬眼转了一圈没看到钟表,李锋芒问这个姑娘几点了,她拿起手机说十一点整,看“老杠”还没过来,李锋芒就说我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吧。

聊天排除寂寞,这姑娘并没有把李锋芒当自己人,她的舅舅一再灌输她一种思维:除了自己人,都是外人,外人不可信。

但这孩子实在,吞吞吐吐说你要打给谁?我帮你打吧。

李锋芒马上明白她的心思,随即就说你认识那个烤全羊的老李吧,你打给他,就说我在你们厂谈业务呢。

这姑娘说我知道他,我舅舅带我去吃过烤全羊,但我没他电话啊。李锋芒说那我告诉你个号码,是我手下,现在该是在他店里呢。

这个迂回战略奏效,姑娘马上说你念号码我来拨。李锋芒跟王朝军刚认识一周多,再加上昨晚及今天一大早都喝酒,打过一两次的电话号码在嘴边说不清了吴杰的号码也是只能想起后四位,打报社其他人电话再转来转去,没急事也没意思,于是笑着说不用了,一会我就回老李店里了。

话音未落,门口咳嗽一声,有个中年人掀门帘进来,那姑娘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舅舅”,李锋芒马上明白这就是沈二蛋,于是也站起来笑了笑:沈厂长好。

沈二蛋个子跟李锋芒差不多,但胖很多,他面无表情:你是?

李锋芒说我过来这边买羊,昨晚在老李的烤全羊店喝的你的酒,味道不错价位也合适,于是今天一早就叫“老杠”捎过来,想看看你们的厂子,谈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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