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村东头,大槐树下,一个矮胖的妇人见着个人就打听问话。
“哎,看见我家老黑没?”
“那几个小娃娃,看见一只大黑狗没有?”
几个不做饭的懒婆娘手里抓着瓜子,慢慢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大槐树下,伸着懒腰踱着步子,那叫一个自在。
“呦,那个不是老刘家那口子吗?撅着腚干嘛呢在那儿?”
俩约莫三四岁的小孩从边上路过,非常积极地回答,“刘婶儿家大黑狗丢了,她正在到处找呢。”
说完,继续追着小伙伴,撒丫子乱跑起来。
几个胖婆娘嘿嘿笑,其中一个挤眉弄眼乐呵着道:“这可真是鼻孔里灌米汤,够她难受的。”
“那可不,要说咱村那家里最穷的,也没她刘氏抠门儿啊,那条咬人的大黑狗可比她自己亲闺女还亲嘞,这下丢了,够她嚎半年的。”
另一边,刘氏找遍村子,都没喊出来她的老黑,急得都抹起眼泪儿来。
“狗日的他娘的啊,我家老黑呀,你到底是被哪个黑心肝的给偷走了?给娘嗷一声啊好歹,娘好去救你啊。”
边骂边哭嚎着往村口走,一路上,不断有人家拉开门往外探头探脑,看戏似的盯了会儿刘氏,关上门回家说碎嘴去了。
等刘氏急得挨家挨户开始骂人时候,俩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壮汉从边上经过,却在她跟前停下了。
刘氏被吓得一哆嗦,还以为他们打她来了。
俩汉子对视一眼,笑道,“喂,刘婶儿,昨天村里又跑来几条野狗,大伙儿发现的时候,那些畜牲也不知道在吃什么,哎你停停停,就你脚边上,就那个坑,看看是不是还有血迹呢。”
“什么?!”
她的老黑被野狗给咬死吃了??刘氏战战兢兢扭过头,一眼就看见那土坑,里头的确血迹斑斑的,甚至还残留着点内脏渣子。
扑通一声,刘氏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半晌都没转过来,可见有多震惊。
“不不,不可能,我家老黑那么厉害,怎么会让野狗给吃了?那狗咋还吃自个儿人啊,它咋不去叼小孩吃去,就吃了我家老黑!”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你家狗不能出事,人家的娃娃就能替你那狗挡灾了?
俩汉子脸色难看得紧,齐齐冷哼一声,个儿高的那个率先出口骂道:“得了得了,嚎什么嚎,你家老黑也是条畜牲,没人命金贵,你要实在心疼,不如跟着它一块儿死了算逑。”
“嘿,可不,到阴曹地府还能做个伴呢。”
慢慢的,四周围过来不少村民,差不多都是家里有娃儿的,这是被刘氏那一句话给得罪透了。
眼看着形势不妙,刘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两手搁脸上一抹,印下几道黑手印子,“你们,都少给我幸灾乐祸,老娘才不信什么野狗吃狗,那野狗牙口能有多好,连骨头带皮全给吞肚子去?”
有村民紧跟着呛嘴补上一句,“那谁说得清楚,狗皮狗骨头,说不定都被野狗叼着埋起来留着过冬了。”
刘氏急眼了,扑过去就要抓住那妇人。
众村民见她撒泼,赶紧各自抱团,几个腿脚不太利索的,直接往大槐树底下跑过去。刘氏不敢招惹村里那几个母老虎,只得啐口唾沫,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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