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谭州义军来说,军师阳充的离去是一个有些难以承受的打击。

安越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把真相公之于众。

义军军师不仅导致了一个镇上的居民陷入了昏睡之中,他甚至还一手炮制了肆虐了半个谭州的瘟疫,使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样的消息一旦传播开来,那动摇的不仅仅是义军的威信,甚至可能会引起更多的暴乱。

一旦暴乱发生,本就暂时陷入混乱迷茫之中的义军只怕很难及时做出正确的应对。

无论是解倒悬还是顾剑秋对安越的决定都没有任何的异议,他们也都不是迂腐之人,对于解倒悬来说,他并不打算用自己的观点去左右安越的行为,而对于顾剑秋来说,他更清楚,对于世间的多数人来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安定平稳的生活,而不是会打破这份平静的真相。

“解兄弟,顾兄弟,还有这位李小兄弟,这次多亏了你们了。”在第二天深夜时分,忙碌整整一天一夜,把关于人手和制度调整的命令全部分发传达了下去之后,安越也终于算是得出了几分空闲,将解倒悬和顾剑秋、李玉思邀约在了一起,又拿出了那坛上次只喝了一点的松鹤春,给三人满上,“如果不是你们,我只怕……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导致更多的百姓遇害,安某……实在是千古罪人啊。”

“安首领言重了。”解倒悬微微欠身,劝解道,“其实我们也从没有想到过幕后黑手居然会是军师……如果不是军师自己放松了警惕,以他的智计深远,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暴露自己。更何况,此次如果不是安首领信任我们二人,听从我们二人建议做出伪装,真相也断然没有这么轻易揭开。”

解倒悬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另一边的顾剑秋,本以为顾剑秋也会出言宽慰安越,但是却只见顾剑秋已是两颊绯红,目光迷离,一副微醺模样。

“是啊,安首领,您这次演得好是逼真,差点没将我吓死。”顾剑秋没有接话,反倒是李玉思接过了话头,他瞪着那双清澈眼眸,说道,“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解大哥,我当真……当真以为……”

安越摆了摆手,示意李玉思不必再多说,道:“李小兄弟当真是有勇有谋,别的不说,单说这敢孤身闯虎穴的勇气和识人之明,我老安就万万比不上的。”

李玉思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微红,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他想要再客气几句,顾剑秋却突然举起了酒盏,大声说道:“哪有那么多废话啰嗦,千言万语,又哪里比得上一口酒实在,来,干了!”

“好,干了!”安越也性情豪爽,一见顾剑秋如此豪爽,也不再自怨自艾,举起酒杯,与解倒悬、李玉思、顾剑秋齐齐一碰,仰首便一饮而尽。

顾剑秋也是好酒的性子,一杯酒下肚,便再也管不住,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断斟酌,几人相互往来之间,一坛老酒便几近告罄。

“解兄弟,你接下来是何打算?”安越一边微微摇晃着,一边嘟囔了起来,“还是要去梧州吗?”

“是,此间既然已经事了,我便要即刻启程奔赴梧州了。”解倒悬微微颔首。

“好,那就愿解兄弟梧州之行一帆风顺。”安越也不多说,又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才看向李玉思道,“李小兄弟呢?”

李玉思此刻已经不胜酒力,整个人都趴在了酒桌之上,他嘟囔着回答道:“我……我……我也不知道……”

“既然李小兄弟没有具体的打算,那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心留在我这谭州义军之中?”安越顺势问道,他虽然有些微醺,但是思路却还是很是清晰。

“啊?”李玉思倒有些猝不及防,猛地坐了起来,面露难色。

他虽然对玄朝满是不满和怨恨,对谭州义军也颇有好感,但是自幼读的那些书上所宣称的忠贞之念却也还是存于他的脑海之中,要让他加入义军,与朝廷作对,他却的确有些为难。

李玉思看了看解倒悬,解倒悬却避开了李玉思的目光,没有给李玉思任何的建议,这条道路终究要李玉思自己来拿主意,旁人都帮不上什么忙。

李玉思沉吟了片刻,才有些讷讷地说道:“但是我……我力气衰弱……”

“阳先生走了,我军中需要相当一部分有能力的人来替代他处理政务等一系列事务,反倒是上阵冲锋的粗糙汉子,我军中是不缺的。”阳充看着李玉思,目光之中满是诚恳,“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觉得小兄弟你很是聪慧,凡事思虑也算周全,举一反三,如果能加入我军,对我义军来说,实在是天大的一桩好事,对于小兄弟你来说,也是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绝好机会啊。”

“这……”李玉思被阳充这么一说,突然有些心动了,如果只是处理政务琐事的话,他的确未必没有能力一试,他沉吟了片刻,终于猛地一咬牙,一狠心,站起身抱拳一揖,道,“既然如此,那就要劳烦安首领指教了。”

“哈哈,好,小兄弟也别客气了,以后谭州义军便是你的家了!”安越也站起了身,一手拉起了酒盏,一手去抓酒坛,想要再满上一杯,但是那酒坛抓在手里,却使得安越不由得一怔,他微微晃了晃酒坛,竟是一点酒的声音也没有再听到。来看书吧lkbk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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