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蹙眉。
这对子的确考较功力。
霍三公子,所出的对子,墨,纸,这两个物件就摆在桌上,自然思雨也不可离题万里。
楼下的肖掌柜也急出了一脑门子汗,楼上的冯妈妈也爱莫能助。
天香楼的众人,纷纷看向了陈思雨,个个心中暗骂,这霍三公子纯属是来挑事的。
偏这时,思雨竟拿起了笔,饱蘸墨汁儿,一挥而就。
冯妈妈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想让那下人赶紧的先拿给自己看,中途却被霍三公子拦住。
“唉,你这个就不地道了,我问的是她,并没问你!”
冯妈妈没有办法,只好将这张对子双手奉上,却见霍三公子的脸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心中一惊,想那小妮子,该不会是又胡写了什么吧?
她一人丢脸无所谓,可丢的是天香楼的脸呀!
却见那霍三公子,连声称妙,将桌上的那一万两大龙银票,老老实实地推到了思雨一边。
冯妈妈过去一看,见这对子对的是太工整,堪称绝妙,让她对思雨刮目相看。
这个时候有那书童,拿起两个人的对子,朗声向下念道:“霍三公子出对,墨干诗尽空对纸,青莲姑娘入对,人单影只懒梳妆。”
哗的一阵掌声,天香楼众人纷纷鼓掌,没想到,这思雨姑娘,不光人美,也确有才识。
而这两副对子,一边是霍三公子用欧体写就,一边是思雨用瘦金体写成。
两个人的书法,都堪称绝品,一边是欧体的肆意挥洒,辗转连环,极有风骨。
一边是瘦金体的铁画银钩,鹤腿鹰嘴,洒脱不羁。
当下就有人开始叫价,非要出三万两黄金,买下这副绝对,这一下可是让肖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万没有想到,只这么一下,将近有十万两银子进账,连忙叫人去裱好,卖给出价最高的客人。
霍三公子本想让思雨出下丑,却没有想到适得其反,让他不胜懊恼。
此刻见旁边粉墙挂一幅唐伯虎的画,揽月图,那画上一人乘舟江上行,便有了主意。
他也在纸上一挥而就,递给思雨,且胸有成竹的又从怀中一下掏出了三万两大面额的银龙大票,啪的一声,置于桌上。
冯妈妈并没有过去看,不过想来也是极有难度的,不然他哪里会这么大方。
果然那书童拿起那副对子念道:“霍三公子出对,流水推舟千里江!”
他的话刚一说完,天香楼众人开始犯了难,也有一群饱学之士,冥思苦想而不得要领。
因为这对子要对出这不算难,难就难在,只能再从那张画里
面开始出对子。
唐伯虎的这幅揽月图,那是一幅名作,是他科场失利以后,一人乘舟,连夜独自返乡。
其中的不甘与苦楚,还有委屈,自是不能与外人道也,只能寄情于山水间。
因为有人抄袭了他的卷,本来十拿九稳的高中,却受连累,终生不得入科场。
等于是断了他的仕途之路,他怎能甘心?又能奈何?
众人且看那思雨,她果然终于是犯了难,眉头微蹙,小嘴一撇,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霍三公子。
单单只是她这一眼,有那么一丝嗔怪,三分妩媚,两分柔情,四分的倔强,还有一分的调皮。
已经把霍三公子和楼下众人都看酥了,如果颠倒众生能够烤烧饼的话,那么他们已经烤糊了。
霍三公子已然后悔,实在是舍不得再难为她了。
却见她俏脸一红,眼中眸光一亮,竟然已经有了,十指纤纤,刷刷几笔,对出来了。
那书童朗声念道:“青莲姑娘入对,浮光追月万里云!”
静,
众人屏息宁神,
哗一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显然思雨的这一句,要比霍三公子的那一句更有意境,好似让人的心胸豁然开朗,顿时悟了。
这也一下解读了唐伯虎绘就那幅揽月图的初衷。
人生大可没有必要将仕途之路,作为唯一出人头地的途径,除此之外,还有大好的风光等着你去领略。
而这里来天香楼的客人中,就有好多当年科场失意的人,这一句算是说到了他们的心事。
有的客人甚至离开座位,长身而立,拼命的鼓掌,两只胖手都拍红了。
有的客人甚至热泪盈眶,一句戳中了他的痛点,他怎么能不激动,多少年来终于找到了知音。
偏偏思雨写这幅对子时,竟然弃了瘦金,用王体写就,这手二王的字体更加洒脱,狂放,真是趁了这意境。
瘦金就已经很难练就了,二王的字,比之瘦金更难习练,往往习练三十年,纵有名师指导,也难开悟。
偏偏思雨习练的这二王字体,简直能与快雪时晴贴,假以乱真了。
当即就有人出价十万两黄金,只要思雨这幅字,当然,如果天香楼能够白送上霍三公子的那一副字,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这下轮到霍三公子窘迫了,他没有想到出个对子,竟然能够对出情怀,对出境界。
就怕是再这样下去,他就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他有些后悔,不该听姐姐的话,来这儿捣乱。
而肖掌柜,更加满腹狐疑,他看向思雨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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