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心中烧起,烧得我两眼冒烟。

这个上官凌云平时装出对我关怀备至的暧昧模样来,却原来早对我起了疑心,只等我露出破绽,一击而中。他如此煞费苦心,又是为了什么?我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才智、武功和背景都不如他,却非得先把我捧到天上,再将我狠狠摔下。表面那么儒雅,内心却如此狠毒。

我暗自愤恨之时,只听得皇上问道:“你怎知她所戴发簪乃陈皇后生前之物?”

我猜他们口中的陈皇后便是上官烈彦的皇后。传言陈皇后在上官烈彦被俘后因害摄政小皇帝不成而被打入冷宫,在冷宫中产下一女。但后来因冷宫走水,陈皇后和其女都葬身火海。可我这发簪能跟陈皇后扯上什么关系?这明明就是管愈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我正思量着,只听上官凌云说道:“父皇,儿臣幼时于宫中玩耍,曾误入冷宫,与陈皇后见过一面。她当时正在为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娃娃梳理头发,那发簪便放在她身前的台面上。儿臣瞧着那发簪甚是漂亮,很适合插在儿臣头上,一时好奇便拿起来瞧了瞧,请求陈皇后将发簪送与儿臣。陈皇后见状,慌忙从儿臣手上夺走发簪,插在自己头上,说是先皇所赐之物,不可随便赠与他人。儿臣当时看得很清楚,陈皇后的发簪就是个白玉簪子,样式简单。那天儿臣也曾仔细查看过何雨所戴之发簪,不但样式相同,上面还刻有一个陈字。儿臣幼时虽未曾看清楚陈皇后的发簪上是否也刻了这么个字,但如此相似的发簪也确实让儿臣起疑,毕竟那玉质非同一般。”

听到此处,我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到要爆裂了。如果现在有一万头草泥马从我心中奔过,也绝对会被我烧死。

管愈送我的发簪,白金包边上确实刻有个“陈”字。因为那是管愈的母亲所赠之物,我便一直以为他的母亲姓陈。现在听上官凌云如此一说,连我都开始怀疑这发簪到底是陈皇后的遗物,还是就这么巧合,管愈的母亲也有这么一个发簪。

“那发簪现在何处?”皇上刚刚问完,便有太监迅速从我头上拔下发簪,我的头发便有几缕散落下来。

那太监急匆匆地将发簪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似乎仔细审视了一下发簪,问道:“还有谁认识陈皇后的发簪?”

片刻沉默过后,皇上身边的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先前服侍陈皇后的宫人或已去世或已放出宫去,留下的宫女都未曾贴身伺候过陈皇后,恐怕……”

“将所有在陈皇后宫中服侍过的宫女都找过来,放出宫去的也找回来,让她们认认这个簪子。”皇上命令道。

“是。”太监答应着退出了大殿。

当然,我明白我今日不被处死也会被关进大牢的,所以反而觉得一身轻。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更糟吗?我不由得便腹诽起来:不就是一个已故皇后的簪子吗?犯得着这么紧张吗?就算是又能怎样?

此时,璃王上官凌云继续说道:“儿臣当时也担心认错,故而用了拖延之法,答应给何雨一些钱在都城租个铺子作书肆,又给了她一块腰牌,让她有事可随时找到儿臣。儿臣如此做,只为了慢慢查出真相来。”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竟都发出了惊讶之声。

好一个上官凌云,真会恶人先告状。他定是担心我把他给我钱开书肆的事捅出来,所以便自己先承认了。真是个心思深沉、心机叵测之人。

“那你查出了什么?”皇上问道。

“回父皇,儿臣而今身边可用之人只有一百余个禁卫军人。儿臣派出几个在何雨的书肆周围,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又派了几人去往望南打探何雨的老家状况。儿臣甚至不惜以读书为名亲自夜访书肆,找何雨聊过几次。”

上官凌云的话又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如果可以,我真想抽出腰间软剑将他砍成两半。我也顾不得规矩和礼法,抬起头与上官凌云怒目相对。他大概也有些心虚,只稍稍瞄了我对一眼便看向了别处。

“儿臣近日终于查出了些端倪。”上官凌云波澜不惊地继续说道,“当年皇祖母确实有位来自望南的贴身侍女,名叫苏妙。苏妙在宫中服侍皇祖母时,也有帮忙服侍当时尚年幼的先皇烈彦皇,三十岁时皇祖母放其归家。苏妙归家后,嫁与渔民为妻,何雨便是他们所生之女。”

“那陈皇后的发簪怎会到了她的手中?”皇上问道。

“儿臣起初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查到原来苏妙听说烈彦皇御驾亲征被俘后,心中挂念,曾来都城打听消息。儿臣猜想,她在宫中伺候了十几年,当时在皇宫之中必定还有些熟人,或许打点了一下见过陈皇后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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