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农庄前,老夫人跟我提过那么一口儿。你若不说要留在这儿,老夫人迟早会把她许你,而今倒好……”

“老头子,别说了。”老妇人打断了张老头的话,示意张青山回屋里去。

张青山看看我,又看看张老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您就会说我,自己胳膊腿脚一到冬天就疼,我娘一年到头都喘,你们还能照顾自己多久?等过几年您躺床上动不了了,我看您骨头还硬不硬得起来?”

我忽然又理解了张青山。像他这样的家生奴仆,最大的好处是能跟家人住在一起互相照应,可这也得看主人如何安排。像他这种情况,主人完全可以带他去赫西,让他一辈子都不再回来。如此一来,他自己或许能过得好点,可张老头他们就老无所依了。现在,他选择了留在这里,陪着自己的父母,但他自己不但要冒着被降低奴仆地位的风险,还要冒着单身一辈子的风险。

回去的路上,我问褐樟:“你认为农庄的改造需要多长时间?”

“主子,即将入冬了,很多小河的水都干了,挖池塘应该比其它时候快。就是得多雇些人。好在这时节农事不忙,很多佃农都闲着,给他们工钱他们都愿意来。小的估计大约半月工夫便差不多了。”

“那书坊呢?”

“这个得费点时日。冬天一旦下雪就得停工,我估摸着得到春季才能完工。”

“我们先雇一批人把屋子建了,屋内的细活再换批人做。等完工了,再换人来开库房和外墙的暗门,如此一来,知道屋子具体构造的人便会很少。”

“是。“

“枝椓扮作你父亲去过农庄两次,都有谁见过他?”

“那个管事和几个婢女仆从,但我们买下农庄后,他们便都离开了,这会子应该都准备跟着主家一起回赫西吧。”

“那过几天让枝椓搬到农庄吧,让他扮作新主家的家仆。你明日去雇佣几个小厮和婢女,用来看门、做饭和日常打扫即可。先雇佣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换一批。你雇好了,让枝椓带着他们去农庄。”

“是。”

“跟枝椓说,这些新雇的小厮和婢女,就让他交给张老头的儿子张青山管便是。枝椓自己不用做啥,他只听从你的吩咐,做主家和张青山之间的联络人便好。”

“是。”

“以后你不用直接去农庄管事,有什么事你跟枝椓说。池塘和书坊的事,你先让枝椓看着,你得空时偷偷来看看。若那张青山是个靠得住的,以后也可交给他管。”

“是。”

我们一边说一边骑着马往前走。我突然便想起上次我从农庄回来时,顺便去了珠翠楼,便不由得又想起木盈华来。

我朝褐樟微微一笑:“我们去珠翠楼。”

“主子,您还是别去了,上次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两块牌子都……”他一直很肉疼上次我浪费的银子,跟我算了好几次帐,旁敲侧击地说我这人花钱太随意,还说什么三十两银子可以买六七个婢女仆役,是很多穷人家三年的收入等等。

“我们这次一文钱都不用花。”我玩世不恭地笑笑。

“啊?”褐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主子跟木姑娘打过招呼了?”

我摇摇头:“并未。”

“那……?”褐樟疑惑地看着我。

我故作神秘地笑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因为我们这次没坐马车,而是骑的马,我们将把马寄放在一家酒楼后,顺着媚儿街一路慢慢走过去。

这一次我算是过足了瘾,我把街边所有有趣的玩意儿都看了个够,没吃过的小吃都尝了尝。街边偶有打扮得妖艳的姑娘过来搭讪,我也装出色迷迷的样子调戏几句。路过一家男风馆时,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让妈妈把馆内的美男子都叫过来,吓得褐樟一边嘟囔我过于大胆一边将我往外拖。我不敢跟他硬来,只好悻悻然离开,谁让我把他扮成我的主子了呢。

我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珠翠楼方向走。到了珠翠楼后,我也不急着进去,围着珠翠楼转了两圈,这才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幽静的角落,让褐樟施展轻功飞上墙头。

“主子,这不妥吧?”褐樟对这种梁上君子的行为很不齿,扭扭捏捏地不愿意上去。

“我又不是让你去偷盗。你就上去看看,找找木姑娘所住的院子。”我边说边使劲往上推他,“你轻功到底行不行,飞不飞得上去?”

褐樟被我逼得无奈:“那主子可得待在这儿等小的,别乱跑。”

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一副无比顺从的模样。

褐樟猛地飞上墙头,不见了踪影。过了一会儿,褐樟又飞了下来。

“怎样?”我迫不及待地问。

“墙里面还有一面更高的墙。“褐樟说道。

“我怎么没看到?”

“被树挡住了。看到墙里面那几棵树吗?那高墙在树后面。”

“那你没爬到那面墙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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