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西院里冯衍和栾怿相对无言,南院那边冯辞和付戌余刚从石棺里爬出来。
“很无趣是不是?”
“什么?”
“这陈设确实毫无生气,但阿易喜欢,那就没办法了。”
“阿易是?”
“我四弟付未易。”
“这屋子是四公子布置的啊。”
“阿易他做起糕点来花样百出,却偏偏喜欢一团死气的房间陈设。”
“噢……”
“对了,阿易做的糕点十分不错,待会叫昭硕去取些,你尝尝。”
“……谢公子费心。”
冯辞耳朵累了,回来路上这个付戌余一个劲儿唠叨,就没停过。
二人出了屋,付戌余并不急着下楼。
“枸杞,想不想看个新鲜的。”
“啊?”
付戌余收好玉佩,站在门前。
“看好了。”
冯辞站在一旁,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付戌余双手一推,昨天还上下翻转的门,居然如寻常两扇门板一分为二,吱呀一声,朝里打开。
冯辞朝里一看,屋里陈设大变,一派古朴。
“这!”
“这是请木匠曾做的,一房二面,看你怎么开门了,是不是很新鲜?”
付戌余笑得纯良。
“的确新鲜。”冯辞算是开了眼界,这木匠曾真是个奇人。
“公子!您回来了!”昭硕在楼下晒书,听到楼上的动静,上楼查看,他还真是一字不差地按照付戌余的吩咐来。
“公子您受伤了!梁儿!快去请花大夫来!”昭硕冲着楼下晒书的婢子喊道。
“哎!”梁儿应声跑了出去。
付戌余命昭硕去北院付未易那里取了些糕点,又叫婢子去后厨准备早膳。
“早膳准备需要些时候,你先用这个垫垫,尝尝阿易的手艺。”
昭硕递给冯辞一碟糕点,碟子上写着莓苔琼英。
“谢……谢公子赏。”
冯辞接过糕点,浑身不自在,手里这盘红彤彤,白皑皑,花朵儿一样的点心确实赏心悦目,可这付戌余是什么心思谁又知道,保不齐这里面也下了什么鬼丹之类的。
围猎场上,付寅璎胡搅蛮缠的事儿记忆犹新,而能把自家妹妹砍人双手,草菅人命,说得轻描淡写,这付戌余哪儿会是什么好人。
冯辞盯着糕点,并不下口。
屋内众人却都瞧她,仆婢们心里纳闷,虽说大公子人好心善,可这枸杞才刚来一日,怎么公子对他这么好?之前把他从二公子手里要过来,又给了黑玉牌,已经是了不得了。这会子连四公子的糕点都特地取来给他尝。
这南院吃过四公子糕点的,除了大公子也就只有昭硕了,昭硕可是自小跟着大公子的,这枸杞凭什么?
仆从看冯辞是越看越不顺眼,婢子瞧冯辞却是越瞧越觉着眉眼俊朗,一群人偷偷摸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撇开眼。
花大夫一听是南院来人找,跑得飞快,替付戌余瞧了,又包扎上了药,正准备下去着人煎药。
“花大夫,替枸杞也瞧瞧,他受了不小的惊吓。”
大家又看向冯辞。
婢子个个眼中艳羡,面犯桃花,大公子真真对枸杞好,看来枸杞日后得重用的日子长得很,保不齐要越过昭硕了。
仆从愈加不满,花大夫是付园的上医,向来只给三位公子和小姐看病,也就只有大小姐让花大夫给西院的诸公子瞧病,诸公子到底是大小姐的座上宾,这枸杞凭什么,来路不明的家伙怎么受得起花大夫替他看诊?他到底给大公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了?昭硕一定也很生气吧!
仆从悄摸悄观察昭硕,只瞧他眉头深锁,神情凝重。
昭硕果然生气了!哈哈!该死的枸杞,有你受的!
昭硕可没心思顾那些,他只觉这次枸杞被送进去,居然能和公子一起活着出来,还分毫未伤,实在惊奇。
一心挂在付戌余身上的昭硕,越想越深:公子伤成这样,莫不是为了保护枸杞?不可能啊,送他进兽楼本就是公子的意思,那会公子还没变回来不可能护着枸杞。之前在围猎场枸杞拉黑玄弓射青玑箭,绝非寻常人,可那副怯懦的样子,当真一点瞧不出来。他若是有意隐藏武功底子,为何还在围猎场露白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这事儿若我和公子说,这会儿的他也不会在意……不行,我得替公子防着些……话说回来,那只狗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冯辞没空搭理那些人投来的不善目光,明乌丸效力未过,她又在兽楼折腾了一晚上,实在累得动不了了,任由花大夫看诊。
花大夫看着厉害,却没诊出什么,付园的主子从来喜新厌旧,保不齐这枸杞明日就在后山土堆里了,花大夫草草开了副定惊的汤药,就告退了。
“大哥!”
花大夫刚走,三个人冲进来喊大哥,依次是付子赟,付未易,付寅璎。这时候距离服药刚刚好两个时辰,冯辞恢复了内力,只是肚子还饿得很。
付寅璎身后还跟着栾怿,冯衍和一直陪着她的两个公子。
栾怿一进来,眼睛便只放在冯辞身上。
“啊,你们来啦。”付戌余坐在床边笑了笑。
“大哥你怎么样!”三兄妹看付戌余身上多处包扎,很是担心。
“没事,皮外伤而已,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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