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吗?”

朱祁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陛下,臣等愚钝!”

然而朱祁钰失望了,他的这些姑父和姐夫们,却是一个个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

朱祁钰忍不住就要爆发。

不过仔细一想,朱祁钰也就释然了,或者说是无可奈何。

大明驸马中,本来有一個能文能武之辈,那就是在土木堡殉国的井源。

至于焦敬和石璟之流,却是武夫出身,没什么脑子。

他们要是学识渊博,当初朱瞻基也不会指派文臣去教授他们学业了。

从今天驸马们的表现看来,朱祁钰知道他老子培养驸马的努力是白费了。

不生气。

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伤害自己的身体。

朱祁钰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或者被迫接受。

“朕的意思,皇室不可有乱人伦天理之事。”

“今后,公主是君,你们是臣。”

“这一点,朕不会加以更改,因为事关皇室尊严。”

“只不过朕也不会有违夫妻、婆媳之纲常。”

“公主乃是天子之女,自然是要为天下表率,和丈夫举案齐眉,和公婆相处愉悦。”

“至于公主府女官,只管服侍公主日常起居,不可有以下犯上,欺辱驸马之事。”

“皇家之女,当幸福美满,当和驸马琴瑟和鸣。”

朱祁钰之所以不偏袒老朱家的女儿,是为了真的想让她们幸福,也不想让她们保养小白脸。

唐朝的公主一个个热情奔放,可是在历史上留下了一段段风流艳事。

朱祁钰不愿意看到老朱家的女儿,成为被人唾骂的荡妇,沦为天下笑柄。

更重要的是,朱祁钰就是要通过公主联姻,来收拢天下青年才俊。

在民间,若是一家只有女儿,没有子嗣,便会招赘婿上门。

因为没有男丁,那么赘婿就会接管家中产业。

赘婿得以实现阶层跨越,女方也有了一个可以帮着打理家产的人才。

这是各取所需,也是各自受益的局面。

对于青年才俊,朱祁钰可不想失之交臂。

每逢科举考试之年,没有定亲的进士可是十分抢手。

达官显贵们会主动找上门,把自己女儿嫁给这些将来前途无可限量的新科进士们。

朱祁钰让驸马可以做官,又限制公主们的嚣张跋扈,又让公主和驸马可以夫唱妇随,就是不想看着达官显贵争抢诸如新科进士这样的人才,而皇家只能干瞪眼。

皇帝不能迎娶官显贵的女儿,皇帝的女儿只能嫁寻常百姓家。

朱祁钰觉得这简直就是自缚手脚!

寻常人家的女儿,见识浅薄,若是天子年后,外戚一族便帮不上忙,国事就只能被大臣把持。

放着青年才俊不招为皇家女婿,难不成只能让权贵士大夫捡便宜?

再者说,因为公主婚嫁的局限性,也导致了明朝公主被骗婚。

朱祁钰也知道,限制皇家婚嫁,是为了防止外戚专权。

然而朱祁钰也认为,明朝属于矫枉过正。

就拿明朝的公主来说,可不是被骗婚了一次两次。

明孝宗德清公主,差一点嫁给袁相,而袁相是花钱贿赂内侍李广,这不就是骗子花钱买公主?

明世宗永淳公主,最开始选中的驸马陈钊,家族有某种“恶疾”遗传史,其生母是改嫁的小妾,这不就是把公主许配给一个残废?

明神宗永宁公主下嫁富家子梁邦瑞,是大太监冯保收了几万的好处,首辅张居正也大力支持,蒙骗了慈圣李太后。

梁邦瑞在在婚礼上双鼻孔流血,衣服都染湿了,结婚后无法进洞房,几个月之后就病故。

坑女儿到这般地步,怕是整个历史上也就只有大明独一份了。

“公主三十未能产子,准驸马纳妾。”

“公主过世,允许续弦。”

朱祁钰为了不让有志青年排斥取公主,也是费尽了心思。

古时候的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尤其是有点家底的男人,都不愿意为了娶一个公主,而放弃享受齐人之福。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男人三十而立。

这就是朱祁钰同意驸马纳妾的依据。

公主都死了,总不能让驸马守活寡吧?

这就是朱祁钰基于人性,而让驸马可以续弦的原因。

“当然,公主有子嗣,且又在世,驸马亦可纳妾。”

朱祁钰是男人,他懂男人。

男人很专一,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只不过要想纳妾,必须要报备宗人府。”

“驸马纳妾,不可超过三个。”

为了不让更多的女人和公主争宠,朱祁钰有了数量的限制。

“陛下,是不是太过了?”

就连身为驸马的焦敬,都是没有想到朱祁钰如此通情达理。

受宠若惊之下,焦敬不由得有些担心。

“难不成不准你们纳妾,你们就不偷腥了?”

朱祁钰只是用了一句话,就把他的姑父和姐夫们羞得满脸通红。

不能纳妾,不是还有通房丫头吗?不是还有风尘女子吗?不是还有府中侍女吗?

都是男人,都是成年男人,都是有权有势的男人。

朱祁钰就不相信明朝驸马们,一个个都是“贞洁烈女”。

“但是今后公主尚驸马,不能是权贵子弟,不过也不能是才智平庸之辈。”

“朕今日就修改祖宗法度,朕今日就定下驸马挑选范围。”

“今后我大明驸马,只能是文武科举进士出身。”

朱祁钰这就是属于拉拢和分化士大夫阶层。

不管是书香门第,还是豪门子弟,只要有才华,都有可能迎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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