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悬崖上,一座三层四角木楼孤单的迎着风,每个翘起的角上,都垂下了一段绳子,上面挂着一具尸体,像风铃一样在风里晃。

丁晚来交握双手,扣起手指。

四桩命案,先后发生,当地县衙却不敢管,愣是连尸体也不敢取下。

流萤紧挨白奴,说实在的,她有些怕,就算是妖,也有五感,这眼前的场景未免有些惊悚了。

尤其是在黄昏下,四具尸体被光显成黑影。

白奴看向丁晚来,摸了摸自己的双臂。

“你自己不敢来吗?还自己掏钱挂出悬赏。”

丁晚来一挑眉毛,转身看身后的白奴跟流萤。

“长走夜路,总要相信有鬼啊。”

流萤想到自己收了丁晚来两百两银子,一咬牙。

“要我上去看看吗?”

丁晚来点头。

“也好。”

流萤见状,显出真身,朝那几具尸体飞去,有两具尸体还散发着臭味,让它忍不住别过头,一一看过后,她飞回落到丁晚来身旁。

“初步看,都是吊死的,看不到其它明显的伤口,要取下来吗?”

丁晚来想了想,就自己跟流萤、白奴三个人,也没带个仵作,他轻轻摇头。

“不急,先这么挂着吧,反正也不是挂了一两天了。”

说罢,他领着流萤跟白奴下悬崖。

他先前仔细看过,这楼是紧锁的,门上的锁已经生锈,就算有钥匙,怕也打不开,更容易看出没有被人破坏过,因此,不知道那四具尸体是怎么挂上去的。

回到镇上,找了家客栈歇脚。

丁晚来反复看着县衙提供的资料。

悬挂尸体的楼,名为宴风楼。

建于三十年前,那时,李家镇有个富商,富商有一子,为独苗,是个风雅之士,平日不喜与人结交,惟爱独处,作画或是听风。

富商死后,其子继承家业,由着性子挥霍,给自己盖起了这座宴风楼。

顾名思义,此楼只请风为客,除了他自己外,他从不让旁人进这宴风楼。

渐渐,市井生出一些奇怪的流言。

有人说,这富家子是遇上了妖鬼,让妖鬼给迷了,也有人说,富家子应该是请到了神仙。

因为有好几次,晚归的垂钓者都听到了,这悬崖上的木楼传出了欢笑声,就好像里面真的有客。

而那富家子,丝毫不受这些传闻的影响,依旧我行我素。

有人实在好奇,想偷偷进这宴风楼瞧一瞧。

于是,挑了富家子不在的时间,撬开了宴风楼的锁,进去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人就疯了,逢人便说,宴风楼里好大的风,这风不仅长了脚,还长了手,总拉他,绊他脚。

很明显,这人是被吓疯的。

当时的县令倍感好奇,那人到底在宴风楼里经历了什么,便以官府的名义要求调查。

富家子对此十分无奈,只有带他们前往。

结果,一行人进去一看,从一楼上到二楼,不过是平平常常的楼层,里面摆了些起码的家私,有些桌椅,别无其它。

因楼正对江,风大是真的,但并没有看到什么风长了脚还长了手。

如此,当时的县令得出结论,应该是那个偷偷溜进宴风楼的人做贼心虚,自己吓坏自己。

这一悬念算是结尾。

真正恐怖的事,是后面发生,富家子自缢而死。

谁也弄不懂富家子为何自杀,只知道,那个清晨,富家子把自己悬死在了自己建的宴风楼角,如是今日所见一般,用一条绳子挂住颈部,勒断呼吸。

由是说不清缘由,坊间有诸多猜测。

有人说,那楼,当初富家子是以宴请风的名义修的,自不许活人进去,要有活人擅闯,难免不得善终,哪怕是出钱修楼的人也不例外。

众多说法中,只有这个说法,最得人赞同。

官府也就将此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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