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多月,天气就要开始热起来,梦境中的槐树悄悄吐露白苞,被无数铜板大小的绿叶隐藏簇拥。
巨大的蜈蚣趴在云雾缭绕的崖边,偷看槐树下闭眼打座的姑娘,这是它第一次看到井外的事物。
从出生,它因有毒和丑陋,便不被人待见,是妖祖赐它恒久的生命,让它可以一直活着。
然是,长年被困在那口井中,它被迫吃了无数年的毒蘑菇,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就在它眨着眼睛,专心看姑娘的时候,长长身体上的其中一只脚踩掉了崖壁上一块松动的石头,吓得它紧紧扣住崖边,露出惊慌。
感知到这一切,袁娘闭着眼笑出声。
听到她笑,蜈蚣忙朝她看去,见风拂过她的留海,让它忽有一种美好的向往,希望能靠得更近一点。
这时,袁娘睁开双眼看向了它。
“过来吧。”
蜈蚣左右瞧瞧,自己旁边没别的活物,确定槐树下的姑娘叫的是自己,它很高兴,想马上去到她身边,又担心自己样子丑陋,有毒,会吓到她,伤到她。
袁娘修仙,修的第一门功课,就是修心,修心者能感万物,知道蜈蚣的顾忌后,她笑着对它招手。
“没关系,不会伤到我的,你过来吧。”
得了她的鼓励,蜈蚣一鼓作气爬上悬崖,高兴屁颠的朝她而去。
从这一刻起,它与袁娘,便要在这梦境之中,永远相依。
天晴时,它去其它地方为她采花,下雨了,它就立起自己的身体,为袁娘挡雨。
长安木鬼笑着跟江夙夙说了这些,江夙夙听得拍着他的胸口笑。
“我就说嘛,它不会伤害袁娘,看我想得多周道,怕袁娘一个人修仙太无聊,给她送个伴儿过去。”
长安木鬼斜了她一眼,笑着端起酒杯。
“你确定,把它放梦境里,不是因为……对那只大得可怕的蜈蚣来说,斋宅太小?”
哑然失笑,江夙夙低头吃花生。
林素跟豹子在院子里等着被召见,听到这些,让他想起,江夙夙竟生生扯断了那么粗的铁链,把蜈蚣一掌打晕,头顶着比她大几十倍的蜈蚣,抓住它的一对脚就拖着跑。
那场面,让林素叹为观止,江夙夙的力气惊掉他的下巴。
鬼医丹南隔着月光纱,看向趴在地上的野猪,呼其姓名。
“猪笑笑,可知我为何见你?”
野猪背着菜刀,想抬头,又不敢。
“我……不知道。”
鬼医丹南一笑,把话点明。
“你是个厨子,当重食,纵有他人相逼,也该有底线触碰不得,所谓食物,乃可食之物,作为厨子,你觉得,妖毒可该入口?”
一听鬼医丹南是追究下妖毒的事,野猪趴得更低,脸贴着地。
“我知道错了,先生怎么罚我都行,哪怕先生今日不责我,我从今往后,也不会再碰妖毒,誓死不碰。”
鬼医丹南知道,是迟不迟让猪笑笑悔过。
这时,文四宝看了眼野猪,望进月光纱里头。
“我就是听到警世钟响,回来看个热闹,先生责他,何必叫上我?”
鬼医丹南听了,看向文四宝。
“世间之毒,共分两种,一是进心,二是入口,进心之毒乃文,若文不正,习不正,行为自不正,此乃毁人思想,往深了说,是灵魂,毒若刻骨,不得医救,你著书,此事当与你有关系,至于这入口,便是我方才同猪笑笑所说。”
文四宝正了身形,朝鬼医丹南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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