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后同行,向会客堂走去。期间经过小池之时,见到厉家兄妹正在小亭四角下,轻摇的八面薄纱灯笼照射出的红光之中饮茶。

正值暮色霭霭,烛光彤彤的小亭好似撕开黑幕一般的突兀,却又使远处看到之人安心。

厉若恬对着来路自然也瞥见两人边走边谈,目光一垂装作未曾见到,兀自啜了半口茶,放下却复又拿起。

潘银巧笑眼弯弯,舍了兄妹二人紧走了几十步走到岸边等候,远远道:“大爷,你醒了,也怪奴家疏忽,忘了吩咐她们早早冲些茶水为您解酒。”

厉斩荒有求于人,自然不能久坐,低声道:“他来了,咱们赶紧去迎,莫要失了礼数。”

厉若恬置若罔闻,轻轻哼了一声:“他算什么?”

厉斩荒轻轻一笑起身而出,拱手道:“马兄睡得可好?”

天九吩咐潘银巧置备些酒菜,回道:“好极了,咱们这便去为薛大少疗伤。”

厉斩荒见他也不废话,不由心中一松,却听他又道:“小亭虽好,夜里却是个穿风之地,莫要久留。”

厉若恬心下一喜,知晓这是对她所讲,不假思索呼的一下起身,却又暗想为何自己轻易便又欢喜起来,明明那时他将贴身之物极为厌恶一般扔回,不由又缓缓坐下不去理他。

丹田那处阵阵刺痛传来,令薛真铁时梦时醒,眼见天色已暗,不由焦急望向门外。暗道昨夜与我交手之人定然是他无疑了,也不知他可否察觉?我内伤之重药不能医治,爹爹内功虽高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唯有他可一试。若是不成倒不如死在西洲国,反正再想要抢回张庭芳儿女一时间也绝无可能。

正在思量之间,天九大踏步进了大堂。此时屋内烛光忽地大盛,原是有女子见他快要进来连忙又点了一盏青铜鹤灯。便好似他一踏进来整座厅堂便明亮起来一般,薛真铁一阵恍惚眼热潮润,竟无来由的流下泪来。

天九不去理会韩闻广等人,径直走向薛真铁,两道剑眉微微一抬:“薛大少,可还认得在下?”

薛真铁听了恍然大惊,暗道莫不是被他识破了,方要开口认了,却听他又说道:“可还记得你去无锋庄替岳藏锋奔丧之时,在下恰好在路边酒醉被打?你当即要替我付了酒钱。不过那时咱们素不相识,我驳了你的好意。”

薛真铁这才豁然记起,眼前之人岂不就是那日的酒鬼?那时便隐约察觉他非凡夫俗子,却未曾想两人又在千里之外遇见,不由喏喏道:“原来是你……你……那日也怪我行事鲁莽、擅作主张。”

“哪里的话,你我匆匆一面而别却又再见,这岂不是缘分?因此,你的伤我高低要试上一试了 。”天九面沉似水,倒有几分悲悯之色

薛真铁强忍泪水,颤声道:“多谢……”

天九略一摆手对韩闻广道:“韩公子,我若是不成,还需你再出手。”

韩闻广暗道你这话讲得便好似我不愿出手救薛真铁一般!你可知此刻我若能救,便是耗费十年内力又何妨?这可是天大的恩情!薛东来岂能亏待于我,你揶揄我倒也不打紧,岂知我心中比你更急!

“马兄已是我辈翘楚,你若不成,我这点微末伎俩也便无需再提了,有劳马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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